當先那騎,男的軟倒在馬上,而身後的倩女,卻是緊緊的擁他入懷,那是嵐鳳的嬌軀。
她懷裡的俊朗,姓熊。
皓月皎潔,颯颯夜風輕掩,瓊光玉灑,高臺樓宇,卻道何處相思最斷魂?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殊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在紫禁的大內宮閣之中,一威武神俊,約莫二十年歲出頭的漢子醉臥在一方寬椅上,舉杯望天,紫金羅袍加身,錦帶束髮,腰間綴著的通透玉佩不住的輕響,如高山流水般,冷冷作響。
藹藹東風寒,琅琅環佩音。
他的臉色已經有些漲的潮紅,劍眉星目遙望高掛九霄之上的青光皎月,本該圓潤瑩亮的月,卻在近日有些隱隱殘缺。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只覺地鼻子一酸,也不知為何,或許只是心繫佳人,亦或者是擔憂國事,此時此刻,這漢子卻不禁黯然長嘆。
環顧四下,雖說宮閣之中,應是金碧輝煌,但眼瞧這內殿,卻倒也簡潔,僅一方桌案,一張長床,一壺佳釀,一盞夜光瑩杯,不過這夜光杯中的酒,卻是不住的減少。
他只顧得這般豪飲,望著月,不斷的舉杯,時而自己哼唱幾句宮調、時而自己與自己走個行酒令,好似試圖分散這股濃濃的相思惆悵。
奈何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推杯換盞、還未走幾杯,已是雙眼泛起晶瑩……
此刻他心繫佳人,倒也無心再飲,心裡尚還盤算著今夜獨自浮一大白的想法自然也就作罷。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塵世中,也唯有此時,可讓頂天立地的男兒漢潸然淚下,黯然神傷。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錦繡山河,萬里江山,不抵一世柔情。金山銀帛,策馬天下,不抵笑顏如花……”這俊朗的漢子舉目遙望,眉宇間透露著淡淡的憂愁。
都說金銀是糞土,但不貪富貴者,塵世之大,能有幾多?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究竟是塵世的地位重要,還是她重要?對於我而言,一定是他。嵐兒,你去哪了?你可知道,這一個月,我日日夜夜盼著你的,笑顏如花……”漢子輕閉星眸,點點神光隱現,就這般,乘著這夜色,靜了下來。
關山兩地誰夢誰,流水無意戀落花。
第一百二十六回 紫禁牢獄
晝夜交替,沒有人知道已經過了多久。
環繞的青石磚砌成的高牆和那面前橫插地鐵欄,禁錮了兩人,禁錮了兩個靈魂。
這裡四處滴答著髒水,僅有一張殘破的草蓆鋪在地上,兩具帶有豁口的泥碗,還有陣陣地惡臭,空氣中繚繞的,都是鮮血和汗水凝成的鹹腥味。
不過好在,他已經習慣了。
他,是熊淍。
而之所以說是兩具泥碗,便是因為這所牢房中,不僅僅有他一個人,還有一個女子,她姓夏,單名一個芸。
熊淍的雙眼疲憊不堪,或許是嵐家族的千金嵐鳳小姐有特意給獄卒交代,又或許是賞了些銀兩,總之,全牢房都只有將要趕赴刑場斬首的勞犯才能享受的烈酒,對熊淍而言,卻好似白開水一樣,無限量的供應。
平淡而乏味的生活,磨平了他的稜角,熊淍的銳氣,熊淍的堅毅,被殘酷的現實這塊磨刀石打磨地絲毫不剩,此刻的他,酗酒爛醉,渡日如年。
夏芸此刻,卻也沒有那些別樣的誘惑力,或許是再美的天姿國色,將她禁錮在這深淵大牢之中,也會教她無芳可賞。
但儘管如此,卻不得不說,感情,可以摧毀一個人,就像是熊淍對逍遙子父子般的感情。但感情,亦可以給一個身陷絕境的人無窮的力量。
此時此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