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笑道:“這個意外變故,打亂了他們的全盤計劃,牽一髮而動全身,導致後來一系列的變化。李軒,你還記得警察到場時說的報警電話是怎麼說的嗎?”
“記得,有人匿名報警,說我們工地夜間非法施工,壓榨工人休息時間,有工人不堪重負,提出抗議,慘被我們虐打,甚至連被虐打的人的姓名,都完完整整說出來,就是綽號烏鴉的吳雅。”
“就是這個!我一直覺得奇怪,烏鴉墜樓,摔了個遍體鱗傷,一眼望去,說是被虐打,也會有人相信。不過……證明他被虐打的證詞呢?從誰口中說出來最具有法律依據?當然是被虐打的烏鴉本人!也就是說,如果要誣陷你們濫用私刑,拷打工人,必不可缺的就是烏鴉的指證。”
李軒倒吸一口涼氣:“我明白了!烏鴉墜樓,就是為了誣陷我們拷打他,就算最後不了了之,我也會被請到派出所立案調查,惹一身腥,耽誤工程的進展,讓‘幸福裡’樓盤無法如期開盤出售,這就是他們原本的計劃,要不是烏鴉出了意外,他們的奸計就得逞了!”
“對啊,烏鴉也知道自己搞砸了計劃,但是,郭壘亮和警察雙方人馬已經匯聚,他的一條小命,又寄託在我的毫針之上,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個時候,他能夠做的事,有且只有一樣……裝暈!”
李軒試著代入烏鴉當時的心境,也不得不承認烏鴉只能裝暈,讓自己不用開口說話,他要是能說話的話,又能說些什麼?真的按照原定計劃,誣陷李軒的話,鄭翼晨一氣之下,不給他治療,他就只有一命嗚呼的份,要是跟警察說,自己身受重傷,正在給人醫治,在旁觀望的郭壘亮,這個正牌的老闆,沒能看到預想中的好戲上演,烏鴉肯定沒好果子吃。
兩相權衡之下,唯有裝暈一途。
“由於我治療的方式太過駭人,引起了警察的誤會,烏鴉那個時候,想必是在偷笑,也樂得繼續假裝昏迷,不出聲辯解,讓矛盾越發激化,場面一旦失控,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李軒回憶當晚發生的一些細節,重重拍了一下手掌:“對了!烏鴉當時甦醒的時間點,剛好是在你說拔出毫針就會害死他,而那個民警又不聽勸,固執的出手拔針的一瞬間,他就醒過來出聲制止。現在想來,他甦醒的時機,未免太巧合了!”
“廢話,再裝下去連小命都保不住了,當然要醒過來,不讓警察拔出毫針。當時他的性命,還拿捏在我的手中,也不敢說出一些不利於你的話,只好推說是意外,三言兩語打發掉警察,醞釀另一個計劃……”
鄭翼晨說到這裡,目露讚賞之色:“我還真佩服這個烏鴉,都已經命懸一線,還能在片刻之間,制定出一個截然不同的計劃,不惜把曹大虎當成棄子,供他出來,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被郭壘亮和曹大虎聯手迫害的悲情角色,煽動在場人的情緒,讓所有人都無暇細思整個事件不合理的細節。曹大虎幾次出聲想要辯解,估計是想說,根本是烏鴉指使他做這事,卻被烏鴉和胡工頭幾次打斷話頭,沒來得及說出口,無法揭穿烏鴉的謊言。”
李軒眉頭微揚,沉聲說道:“胡工頭也打斷他的話?難道他也被郭壘亮收買了?”
鄭翼晨搖頭道:“胡工頭是清白的,他當時是氣憤到了極點,確實不想聽到曹大虎的聲音。畢竟他是施工隊的工頭,隊裡出了這種害群之馬,自然會生氣。還有,下令毆打郭壘亮的人,也是胡工頭,如果他真的被收買了,又怎麼敢下這個命令?不怕收不到尾款?而且郭壘亮也不需用這種栽贓嫁禍的卑劣手段,直接叫胡工頭帶隊罷工造反,或者在建築上搞些小花樣,殺傷力不是更大嗎?”
李軒鬆了口氣:“那就好,坦白說,我現在是杯弓蛇影,除了你和佘叔叔,不敢再相信其他人。烏鴉這招‘棄車保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