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升起一股難言的痛苦。
“你三更半夜地發啥神經哩?”老婆把紅色的綢緞被子拉回來,蓋在身上嗔怪地說。
“我現在給你說話,你不當一回事了是不是?”心情煩躁的李瑞質問老婆,不知怎的,他就想罵老婆。
老婆沒吭聲,但她腦子由剛才的朦朦朧朧變得清醒了。
“聽我說話了沒?”
這次,李瑞老婆乖乖地從炕上坐了起來,用被子裹著豐滿灼熱的軀體,她背炕大牆。右手理了理凌亂的頭髮,那雙不大不小的眼睛裡露出溫柔的光:“你說,啥事,”
李瑞本來要發一通火,但看到老婆良好的態度,心裡頓生了憐憫之心,說:“我們把診所開到鎮上去吧,那裡人多,生意好,”
老婆一聽,有些吃驚:“鎮上?”老婆沉思了一陣說“那裡人生地不熟的,不好吧,鎮上人是多,但診所也好幾家呢,再說去鎮上還得花錢租房,房價也不便宜,村裡現在就一個醫生,你還怕生意不好,大家對你還是信任的,”
老婆一番話無懈可擊,李瑞沉默地坐在窗前,他撩開窗簾一看,月亮似乎落在了對面房脊上,槐樹葉子影影綽綽的,好安靜的夜呀!
“睡吧睡吧!”李瑞拉著老婆的手說,兩人剛躺在被窩,李瑞突然問:“聽說沒,下莊的引娣死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提到了他最不願提及的事,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驅使他這麼做。
“聽說了,喝農藥死的,”老婆打了個哈欠說:“大晚上的,不說這事了,”
李瑞徹底睡不著了,他眼睜睜看著在雪亮月光映照下,屋頂上排列整齊的木椽。他隱約覺得有一種危險在慢慢靠近他。
次日剛起床,就有人來找他瞧病,李瑞背了藥箱就跟那人走,太陽暖暖地照著,陣陣微風把田野裡麥子的香味送來,看啊!不久就能割麥子了,一切都是那麼美好!李瑞暫時把那件事忘了,他認為,有些事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實際情況並沒有那麼糟。
看完病,李瑞揹著藥箱往回走,心裡盤算著早餐應該吃什麼,好久沒吃花捲了,那就讓老婆蒸花捲吧,再熬一鍋胡辣湯,簡直太合適了。
當他走到村裡的學校附近時,鄰居光武火急火燎地攆過來,聲音很低,但很焦急地說:“高強來了,手裡拿著一把刀子,要找你算賬哩,現在有人勸著他,你趕緊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