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樊長老搖頭:“那人是誰?那人是我的小師叔!如今九祖都已不在,離山上還有比他輩分更高的人麼?他說話,何異於言出法隨,怎麼可能更改?且掌門都已點頭答應下來,死了心吧,你的事情再無更改了,待會我便出手廢去你的修為。”
‘哇’地一聲,樊翹大哭出聲。
樊長老恨恨:“要哭就滾到外面去哭!你心中驕氣太甚,本來我也想著找個機會給你銼一銼,如今倒省心了,由小師叔出手懲戒了你。”
樊翹收聲、苦忍,不敢再哭出聲。
樊長老緩緩嘆了口氣:“不過,你也莫絕望,我輩修真,想要求取天道,怎麼可能不遇到些劫難、困難。就當此事是場磨鍊,拜在小師叔門下之後,收心斂『性』、誠意改過、未必學不到正法。八祖雖夭折,但金烏永珍的道法絕非等閒。”
樊翹又急又氣:“可那個…那個人何等狡詐、何等歹毒,我得罪他在前,他又怎麼可能再傳我真法。我入他門下,用不了幾天怕就會被他折磨慘死!”
樊長老忽然目『露』寒光,冷冷望著樊翹,森然道:“這句話,你敢再說一遍麼?用不到你拜入小師叔門下,我就先要你這逆徒魂飛魄散!”
師父、祖宗不管自己也就算了,竟然心裡都沒有丁點偏袒,樊翹憋悶得心肺欲炸,但哪敢再有不敬言辭。
樊長老的聲音依舊森冷,但語氣放緩了許多:“你的天資很好,腦筋卻蠢笨如豬。陸九祖是什麼樣的人物?以他老人家的為人,怎麼可能把一個卑鄙小人收錄到離山門下?小師叔的手段的確犀利,但本心絕不會差。你信不過蘇師叔,還信不過陸老祖麼?”
樊翹無言以對。
樊長老繼續道:“記得我的話,小師叔若覺得你真的改正了,自然傳你真法,不會再給你委屈……”說著,長老忽然跳起來,毫無來由的,揚手一記耳光打在樊翹臉上,怒罵:“小畜生,明明心地不壞,小時候還總會做些善事好事,怎麼偏偏就養成了一副驕氣『性』子。活該你有此一劫!”
洪澤星峰上又哭又打,九鱗星峰卻一片寂靜,任東玄畢五體投拜、匍匐在峰頂、師尊閉關之處,一言不發靜靜等待。
良久,一個略顯嘶啞的聲音響起:“怎樣,他肯來麼?”只有聲音,不見其人。
“回稟師尊,不知是不是得了掌門真人什麼好處,師叔祖不肯離開紅鶴峰。”任東玄畢恭畢敬地回答。
一聲冷笑,嘶啞聲音說了句‘不識抬舉’。
……
蘇景都快把樊翹這個名字忘記了,至於任東玄根本都沒存於腦海,返回自己居住的院子,磨刀、靜心,催動陽火精元,以‘烏眠於心’的心法正轉一週…一週,順利得沒法再順利,直接就走下來了,蘇景心中一喜,然後斷了。
稍有遺憾,可仍是開心不已!金烏真策當然不是那麼容易練的,但是不論什麼功法,在‘寧清’境的修煉上,最重要的部分就是靜心,行功只是輔助。拜陸崖九所賜,蘇景自幼磨刀,養成了磨刀靜心的習慣。幾乎可以說,以前雖然不曾踏入修行道,但有關第二境的修行,他從記事就已經開始了。
再次磨刀、心平氣和,重新凝聚真元,‘烏眠於心’的修行再次開始。
當心思完全沉靜,時間與世界便全都失去了意義,蘇景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工夫、不知道自己身在處,甚至他連這些‘不知道’都不知道,腦海中一片死寂,一切均告沉陷、不存一物…直到正轉四十九周結束,開始逆轉行功,也就是在正逆交替的瞬間裡,蘇景忽然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悶響,旋即,眼前光線大亮、耳中鸝鳥啼鳴、鼻端清香洋溢身邊空氣薰暖……不知為何,因靜心而幾近封閉的五感同時開啟,周遭情形陡地清明起來,盡收於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