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回洞房了,好兄弟全都跟著一起來了,少不了的一番胡鬧,最後還是那位老喜娘把妖威略略一綻、唬住了那群小妖怪,連推帶搡把他們統統攆走,三位喜娘一番吉祥話送上、就此離開。
為新人關上房門,播散靈識揪出幾個躲在附近準備聽房的小妖晚輩,三位喜娘同時鬆了口氣,為首那個笑容略帶唏噓:“小姐嫁了。。。。。咱們也該去喝她一杯喜酒了。”
從小帶大的姑娘出門了,三個阿姆心裡有哪能沒點感觸,另兩個同時點頭。但過了片刻其中一位忽然低低地驚呼一聲:“忘了囑咐姑爺莫讓小姐喝酒了。”
大阿姆笑而搖頭:“我沒忘,猶豫來著,後來一想還有啥可囑咐的?兩口子,一家人了,敢娶不喝酒的青雲過門子,就得敢和喝了酒的青雲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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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宴散了,酒宴卻未散,不用再講究孃家婆家分別,也不用再往來敬酒,三阿公和裘婆婆、蘇景坐到一桌,兩位老人家實實在在的開心,這個時候蘇景當然不會掃興,陪坐在一旁說笑閒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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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青雲小姐躺身於軟軟喜榻,微笑著問道:“蘇景當真如此?”
洞房花燭時、心上人笑意盈盈,裘平安又如何忍得住?進屋之後沒說兩句話就抱起新娘子共赴巫山了,繾綣過後小泥鰍滿心歡喜,抱著自己的小娘子甜言蜜語、輕聲說笑。
雖然沒有滿口文章,但小泥鰍那一嘴文縐縐的官話說得字正腔圓,自從他認識青雲開始在她面前便一直說官話。以前都裝得太好了,現在想改也不那麼容易。
不知不覺裡,兩個人的話題就聊到了蘇景身上。
“錯不了的,我家主公心懷善念,偏巧我也天生一副柔善心腸,追隨在他身邊做事,吾心甚慰。”不倫不類的措辭,跟著裘平安把以前聽說的、親眼所見的蘇景所做好事拿來當談資。
青雲聽得饒有興趣,伸手指向著桌子一勾,酒壺與酒杯輕飄飄地飛過來,先為裘平安斟酒,跟著不動聲色給她自己也滿上了。
一杯,一杯,又一杯。。。。。。突兀一聲大笑響起:“哈,喜歡做這與人為善的勾當,這人腦子咋想的?他到底圖哈呀?”
裘平安一時沒反應過,跟著點頭附和,東北腔也被勾出來:“可不咋的。。。。。。”四字說完突然醒悟,手端酒杯望向青雲,愣一愣、吸口氣、找回狀態、斯文笑了:“娘子去過東北麼?”
“哎媽,你別裝了!”青雲咯咯笑著,把杯中酒潑進嘴巴,從被子裡伸出一條白生生地胳膊,揮手在裘平安的肩膀上一拍:“我早知道,你,東北銀!我爹也是!”
新娘子手勁不小,打得小泥鰍一晃,險險從床榻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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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破曉時,三阿公一行告辭而去,裘婆婆把他們送到山門便回去了,天亮時新人要拜見婆家長輩,裘婆婆還得回去等著行禮,三阿公這邊就有蘇景代她送出一程。
一路送出三十里,三阿公忽然問道:“在齊喜山的時候,我曾對老弟說,我能看得出青雲丫頭對小泥鰍有幾分意思,老弟還記得麼?”
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又是無關緊要的一句話,蘇景早都忘記了,隨口應道:“三阿公看著青雲小姐長大,她的心思自然逃不過您老的眼睛。”
“什麼小姐不小姐,她是你的晚輩,直呼其名便是了,”三阿公擺了擺手,繼續道:“蘇老弟有所不知,青雲的爹是東北山中挖參客的首領,著實有幾分彪悍,若非如此,我那女兒又怎會看上他。”話題來得莫名其妙,蘇景只當老頭子因嫁外孫女兒而思及愛女,也沒去當真,只是點頭附和。
“凡間有句話叫做‘兒隨母女隨父’,青雲便是如此了,她的脾氣像極了我那位凡人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