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一真味,我修了憎厭魔,嚐到真滋味,欲罷不能啊。師叔若是有暇,其實也可對此法略作參研,說不定會有新領悟。”
綠袍目中惋惜之色消散,濃濃盡是厭煩:“滾,滾滾滾!”
“師叔息怒,弟告退。”戚東來繼續向西趕路,但臉上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見了,從目光到神情,皆陰冷如冰。
就在這個時候,東方破曉。
戚東來向西行,陽火自背後照耀過來,他又次止住遁法、特意轉回身來,遙遙望向初生旭日,雙目微閉、深且用力的一個長吸,似是要把所有陽光都吸入體內似的,而他面上的冰冷也迅消融,換而一個愜意微笑:人人憎厭、天地嫌惡,還好還有太陽。
唯獨太陽不棄我。
太陽誰也不棄,照耀於乾坤,光暖所有一切。
戚東來一笑轉身,繼續趕路。
同個黎明時,蘇景自‘鎮士’處返回光明頂時。
展開元吉天都雙翼飛身半空,繼而靜靜懸浮,蘇景環顧四望
小小筆仙端坐白鳥、穿梭各處,時不時奮筆疾書,不知誰又觸了他們的黴頭;高大黃石衛手執長戈、巡檢四方,他們的腳步從不停歇,三千年如一日
“拜見師叔祖。”一個清清脆脆的聲音傳來,上去七八歲的小丫頭,手中託著面鏡,對蘇景行禮。
紅長老新收入門下的弟,蘇景擺擺手示意無須多禮,小丫頭也不用師叔祖問就笑道:“今天日出好朝陽,師父命我去採些朝霞回來染衣裙。”說著,揮了揮手中的鏡。
蘇景笑著點頭,小丫頭高高興興地繼續向天空飛去。
不遠處又有云駕行過,幾個靈水峰的弟手託白玉瓶,說笑著前行,見了蘇景趕忙施禮,風長老常常要採集晨露入丹;
另一邊,三十三名公冶長老門下弟正張結大、五感播散全神貫注,公冶長老要烘烤煉爐,須得邪風鼓火,這些弟從七天前就開始捕捉邪風,已經捉了滿滿的十個口袋,但還不夠;
更遠些的律水峰,隱隱有雷聲滾動,蘇景識得那是‘元動’聲音,龔長老門下有弟完成第五境衝煞了,可喜可賀;
還有,諸多星峰真水靈元,分作千絲萬縷、受修家心念引領緩緩流轉;遠處鐫天石崖不時有劍光閃動、偶爾還會傳出幾聲劍鳴
寧靜離山。
喚起三尺雲駕、收了天都雙翼,蘇景在天上坐了下來,沒什
麼道理也沒什麼目的,就是想從高處一離山。
一坐、一,整整十天。
因六耳、因三祖而激盪的心緒漸漸平復,而坐得久了、得久了,蘇景心中也漸漸升起了一個念頭。
其實不能算念頭,至多隻是感覺,踏踏實實、清清淨淨、再也樸實不過的感覺。
當真不用去計較什麼善惡、正邪、大義,單隻這份人間難尋的寧靜,離山便值得每一個身在其中的弟認真守護了。
深吸一口氣,蘇景忽然了瘋,揮手收了雲駕,不撐火翼不動身法,就那麼直挺挺、讓自己從半空裡掉下去。
轟隆一聲,泥土四濺,蘇景摔落光明頂旁,鬆軟泥土被他砸出一個大坑。
身邊微風一蕩,聽到動靜的小相柳趕來查,皺眉問道:“受傷沒?”
蘇景是換上金烏蠻摔落的,距離不算太高,自然無礙,搖搖頭。
小相柳淡淡一句:“你有病吧。”轉身走了。
蘇景卻笑了。小時候,高興了,會跳起來把自己扔到床上,他剛剛那一摔也差不多的意思。只是蛇從來不用傢俱,自然不會懂得這重樂趣
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不過心念堅定時,自有一份融會貫通的愜意吧。
重返光明頂,一道道陽火行運開來,劍魂屠晚、老蛤蜃玉、鬼袍三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