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無論是呆傻六耳屠滅離山,還是傷殘離山拼掉了六耳,這頭歸仙葉非都不會再要了,送出的東西他從不收回。
旁邊託茶丫鬟開口,語氣不屑:“我家主人何等英雄,用得著什麼豬玀歸仙相助成事麼?”
“這算是巴結我,”葉非磨劍不停,動作很快但仔細異常,聲音帶笑:“還是你倆打情罵俏?”
一語道破‘姦情’丫鬟俏臉煞白,趕忙跪下。這是她的聰明地方,不分辨自己,更不去思索主人那模稜兩可一句話究竟是不是真有所指,但絕不可強撐不認,葉非對付敵人的手段,她再明白不過。
大頭肖鬥鬥也馬上跪下。但無需他們開口,葉非就搖了搖頭:“六耳為豬、滿世惡犬,皆非我族類,若能自己人和自己人好,那才是再好不過,起來吧。你倆如真有意,我就做個主,擇吉日辦喜事,成親後還想追隨於我自然最好,如果不想再赴險搏命,我尋一處靈秀地方給你們安家落戶,以後好好修行我族從無飛仙前例,但也不是說就全無可能。不用擔心,不追隨我也不是說大家就再不往來了,你我同族,為我手足,你們若遇危難,葉非必做馳援。”
說完、稍頓,葉非又想起一種可能,笑了起來:“你倆要只是隨便玩玩,就當我剛剛說夢話。”他一笑,縱穿左面的傷疤彷彿活了起來,毒蛇般扭動著。
奉茶奴婢可憐巴巴:“肖鬥鬥這人不錯,就是我本稍有不甘心,但聽過主上之言,又覺得嫁了就嫁了,挺好的。”
肖鬥鬥連連點頭:“是、是,我也這麼想,但還請住上個明鑑,無論成不成親,我倆都誓死效命,永做追隨!”
“那到底成親不成親啊?”葉非的目光自長劍、條石上挪開片刻,打量面前絕不般配的兩個屬下,似笑非笑。不等回答他又搖頭笑道:“愛成不成,不管了,你們以後拿定主意告我一聲就成。”
說完,無過度,直接把話鋒生硬一轉:“那頭六耳歸仙,誰敢斷定他就一定我們當成朋友、當成自己人?”
葉非應回肖鬥鬥之前所問,奉茶丫鬟若有所思:“尊主看出他另有圖謀?所以”
葉非搖頭打斷:“我沒看出什麼,那頭六耳歸仙無破綻,是我自己疑心重,若非離山辦喜事、把它當了禮品,我會趁其昏厥直接斬殺了事。”
肖鬥鬥是個認死理的人,眉頭皺起:“是它主動來尋我們,且它目光裡那份親切之意,屬下自忖不會看錯。按理說至少在它記憶未復前,會是真心投靠。”
“都說了,是我疑心重。”話題結束,葉非無意再多說,手上的磨劍也隨之停下,葉非坐直身體,手腕輕轉挾劍劈空,長劍輕鳴輕破空,咻咻地響。
丫鬟乖巧,舉茶盤邁步上前。
兩口喝光冷茶,葉非提劍而起,另隻手點了點肖鬥鬥:“陪我練劍。”
肖鬥鬥面色微顯尷尬,口中喏喏應聲得全無底氣。或許是知曉主人對女子會留些情面,奉茶丫鬟掩口笑,多嘴:“主上,你要教訓肖長老就直接說,無需以練劍為由他哪有資格來試您的劍。”
玩笑之言但也確是實情,肖鬥鬥根本就不配陪葉非練劍。
葉非搖搖頭,空著的一隻手自囊中取出二尺方圓的一隻銅盆,紫金質地,樣式和凡人家戶中的淨手、洗臉盆子不見區別,盆底還刻繪了一對鯉魚。
銅盆凌空,葉非納手按入其中,手指微顫,一滴清水自他指尖滴落。霎時間,自葉家大宅到白馬古鎮,沁人心脾的清香瀰漫。
一滴、兩滴、三滴接連成串變作涓涓細流,清澈到幾近無痕無暇的真正淨水自葉非指尖注入盆中,很快銅盆被注滿,而那盆中波瀾輕蕩帶起的分明是怒海咆哮才會有的隆隆巨響!
還有,盆地篆刻的那對鯉魚活了,於靜水中搖頭擺尾,暢快遊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