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攤主起立的幅度太大,他肩上那隻正在一邊梳毛一邊抓癢的雙頭鳥被他所驚,“嘎——”一聲直衝天際。
那攤主渾不在意,只抓住姜嶼上看下看,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我一直在等你!你不是說過兩天會再來的嘛?我跟你說,你真是神了,那天你鑑別的幾隻鳥,全中!”
“我後來仔細觀察了很久,也有了一些心得,正好可以和你討教,對了我叫餘笈……”
見那名為“餘笈”的攤主如此熱情,滔滔不絕,姜嶼受他感染,也來了興致,當即和他就“如何分辨剛出生的仙雛的類別”進行了一番交流。
“……‘排糞翻肛’?妙啊!我怎麼沒想到!”餘笈細長的眉眼在興奮的促使下變得圓溜溜,求知若渴地看著姜嶼:
“能不能講講具體的手法?”
“沒問題。”姜嶼痛快答應,連比劃帶講解,說了一通。
餘笈聽得歎為觀止,喜上眉梢,連連道:
“太妙了!太妙了!”又想到他自己的研究成果,不禁有些不滿意,“果然專業人士就是不一樣。”
……我也不是專業鑑鳥的。姜嶼有些哭笑不得:
“餘仙君,我今日還有別的事,這些東西以後有空再聊吧。”
他說著便要告辭。
“等等!”
餘笈連忙挽留,他撮唇一呼,叫下那隻在空中游玩的雙頭鳥,他摸了摸小鳥的兩個頭,將鳥遞給姜嶼說道:
“你要的鳥——”
姜嶼卻搖了搖頭,不肯接過。
——他想到自己一會還要和蘭晉一起去拍賣妖骨的現場,帶一隻鳥也不方便。更何況他遮得那麼嚴實,就是為了泯然眾人,要是多隻鳥在肩上,也太引人注意了。
“這隻鳥還是先放在你這裡,我過幾日再去找你。”姜嶼說。
“不行!”
餘笈連連搖手,好傢伙,姜嶼可是有食言而肥的“前科”得,說什麼“過幾日”,要是跟上次似的一去不回怎麼辦。
再說了,隔著冪籬,他連姜嶼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這麼把他放走了,以後去哪找啊。
情急之下,餘笈脫口而出一句“我們合作吧”!
“……怎麼合作?”姜嶼問。
餘笈那話也是不假思索,等到姜嶼反問,他才反應過來,有些愣愣地說: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你鑑鳥那麼厲害,我又是賣鳥的,總能合作吧。”
姜嶼聽他這麼說,曾經那個未竟的念頭重新浮現出來,他想起自己最開始去找餘笈的時候,就是為了能利用知識掙點錢的。
後來收到了刑罰司退還的保費和琅嬛福地發放的工資後,他手頭就沒那麼緊了,那個念頭也就擱置了。
再後來那一大筆錢都還了貸款,現下還欠兩千利息。
姜嶼有些汗顏,他現下明明挺缺錢的,卻不像之前那樣總記掛著這件事,對於賺錢有著極大的熱情和興趣。
……我真的是飄了啊,還以為是前幾天那個家底豐厚的自己嗎?姜嶼無聲地嘆了口氣,想了想後,主動接過話題:
“兩種方式,第一種,我替你鑑鳥,你根據仙雛的價格給我報酬;第二種,你一次性付一筆錢跟我買斷‘鑑鳥’的技術。”
兩種方式各有利弊,但餘笈聽了,似在沉沉黑暗中突然見到一點光亮,他興高采烈地琢磨了半天,選擇了第一種。
姜嶼拿出今日剛拿到手的新的青鳥卷軸,與餘笈交換了卷軸銘文。
“有新貨我會提前通知你的。”餘笈笑嘻嘻地說道,他收起卷軸,從身上摸出一個和降露珠差不多大小的蛋,遞給姜嶼。
姜嶼接過來一看,發現是一顆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