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淚水,本該為他而流的淚水,早在他無情背叛的幾年裡,已經哭幹了,流盡了,到現在,自己已經在沒有心情為其流淚了。
不想這一點,當年那個初見之下就叫自己大嫂的護短小男孩,竟然看的如此透徹,還體貼的給了紅玉藥方,讓她給自己準備這既不傷身也能流淚的方帕。
拿起火籤子,無意識的撥弄著火盆裡未燃盡的冥紙,蕭婷婷抬頭看向靈堂裡房遺直的牌位,眼裡只有淡然的平靜,可是心中糾葛的愛與恨,卻依舊存在,並未隨著他的死亡而消散。
若是人生可以重來,為了珏兒,她還會選擇嫁給他,可是有珏兒之後的非人生活,她絕對不想再承受一次!她後悔過,為何當初有孕的時候,沒聽母親姑姑和婆婆的話,回京待產,那樣的話,自己是不是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背叛兩人的感情,再也不會經受那從雲端跌落地獄的苦難?
人生,只是一條不歸路,沒有那麼多假設。
平靜的從房遺直的靈牌上移開目光,蕭婷婷認真的撥弄著面前火盆裡的冥紙,盆裡隨著撥弄不時躥起的火焰,映照在蕭婷婷發白的臉龐上,顯得那樣的安詳和冷清。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蕭婷婷抬頭望向門口,來人是房遺愛和淑兒兩夫妻。
房遺愛叫了聲“大嫂”,朝蕭婷婷點了點頭,自去供桌上燃了香,拜了拜,插在了已經空蕩的香爐裡。
“大嫂,先歇歇,珏兒和蝶舞還小,大嫂可不能倒下。”淑兒上前扶起蕭婷婷,說道。
其實淑兒最想說的是,房遺直那種混蛋,死就死了,根本不配讓大嫂你和孩子們為他守靈。這些話也只能在心裡非議一下,斷不能出口。誰讓那混蛋是自己老公的親兄長?
“這兒我看一會兒,過了申時就交給下人。珏兒和蝶舞兩個也該醒了,大嫂去看看,蝶舞醒來見不到大嫂,誰都哄不住。”房遺愛也在一旁勸說道。
“勞煩二叔了。”蕭婷婷看了眼房遺直的靈牌,並未推遲,朝房遺愛點點頭,在淑兒的幫助下,朝靈堂外緩緩挪去,跪了大半天兩條腿已經麻了。
“後天,慎叔就會接大哥的棺柩進京,這兩天大嫂就好好歇歇,每天來上柱香就是,不必再守靈。”在蕭婷婷和淑兒兩個快到門口的時候,房遺愛蹲在火盆旁,用火籤子撥弄著仍舊燃燒的冥紙,頭也不抬的說道。
蕭婷婷頓住腳步,回頭看了房遺愛一眼,有看了看淑兒,淑兒含笑點頭道,“這是娘吩咐的。”蕭婷婷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輕輕頷首,跟著淑兒頭也不回的出了靈堂。
“二少爺。”rì落之前,房崎一身素衣找到了房遺直的靈堂。
房遺愛指了指身旁的另一個蒲團,示意房崎有話坐下說,偶爾朝面前的火盆裡扔點兒紙元寶和冥紙,延續著火盆裡的火焰,權當為這清冷的靈堂增加點兒熱量。
房崎也不客氣,朝房遺直的靈堂據了三個躬,就圍著燒紙的火盆,順勢坐在了房遺愛身旁。
見房崎的手被凍得有些通紅,房遺愛多扔了些冥紙在火盆裡,道,“暖和一下,烤烤。”
房崎嘴角抽了一下,不過想到房遺直對自己主子和三少爺做的事情,房崎心下也沒有半點負擔,遵從伸手在房遺愛撥弄火焰上,烤手取暖。
“付前輩那裡傳回訊息,趙大人已經將侯家的流言傳到了皇上耳裡。另外,太子讓人傳信說,魏王府有好幾個好手已經離了京城,朝商州去了,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商州。”房崎說道。
“侯府沒派人去商州嗎?”房遺愛沒有任何意外,隨意的問道。
“沒有。”房崎搖頭說道,“少爺,魏王的人去商州,咱們要不要?”
“太子什麼意思?”房遺愛問道。
“來人說讓少爺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