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便如此,在缺乏人手的秦素眼中,麗淑儀卻是大大地有用的。於是,趁著此次麗淑儀復寵之機,秦素乾脆便向她挑明瞭薛允衡之事,一通連蒙帶嚇,便將這位美人兒抓在了手心。
如今看來,有個寵妃做幫手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秦素此次得以出宮,麗淑儀至少佔了一半兒的功勞。而更為巧合的是,因為那場“長談”說到了薛允衡,秦素終是記起,掛在三皇子房裡的那幅字,為何她會覺得那幅字如此眼熟。
原來,在她的腦海深處,已然對那幾封仿造的信有了頗深的印象,如今被麗淑儀屢次提及薛允衡,才終是令秦素想起了這其中的聯絡。
三皇子房中的一幅字薛允衡仿照薛允衡的筆跡而寫的信。
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幾件事物,在有了薛允衡這個連線點之後,便有了極為密切的關聯。
自然,有了這一層認知,秦素對三皇子其人自是起了疑心。
還有謝氏的某些態度,也讓她很是在意。
她分明記得,謝氏對那幅字的態度很曖昧,當初甚至還有過希望秦素求字而去的意願,只是秦素佯裝不知道,將事情混了過去。
如今想想,秦素自是後悔不迭。
在將這些事想清之後,秦素便挑了個天清氣爽的早晨,去廣明宮探望了謝氏一回。
可令人意外的是,那幅字,卻是不見了。
左一路的寢宮內外,擺滿了中元帝賞賜的諸般事物,牆壁上也新添了五柳先生的字畫。
而那幅字,卻是蹤影全無。
秦素有心多問一句,只是謝氏已是病體支離,從頭到尾始終懨懨地,根本就不肯多講話。
看著這樣的謝氏,秦素又哪裡張得開口?只得捺下不提。
事情至此便到了死路,以秦素手上的那點兒人手,她是絕對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的。而李玄度到底是唐人,對大陳皇族之間的事情知之不多。百般無奈之下,秦素只好特意出一趟宮,請求薛允衍的幫助。
思緒轉到此處,秦素終是收回了心神,看向了薛允衍。卻見他仍在垂眸看信,眉眼間一派冰冷。
盯著信看了好一會後,薛允衍便伸出一隻手,隨意地按上鐵弦,幾乎是下意識地撥弄著,“錚錚”數聲之後,一道涼颯颯的語聲便飄進了秦素的耳畔:“殿下也知雙禾之罪麼?”
秦素回眸看了看他,卻見他正堂而皇之地將信收進袖中。
她心下便苦笑了一聲。
她就知道,這些信離了她的手,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這般想著,她索性坦然起來,點頭道:“是,我知道。雙禾之罪所構陷的乃是秦、程二姓。而若是此計真的成了,那麼,當官兵搜到秦家時,便會從陶夫子的房裡,搜出這些信。”
她伸出一根纖白的手指,指向了薛允衍的袖口,清弱的語聲隨琴韻而出,說不出地動人:“若是在彼時情形下拿到這些信,薛氏乃至於桓氏,想必都要陷進這場謀逆大案之中。”
薛允衍沒說話,唯眸光冰寒,面沉如水。
他從未沒想過,劉豹等人無意間撞上的滅門慘案,最後牽涉到的,居然也有他薛氏。
如今想來,若不是秦素早早將漢安鄉侯的密事告之於他,讓他提前將劉豹等人送進漢安鄉侯府,那麼,雙禾之罪,便不會如此收梢了。
思及此,薛允衍身上的氣息,已經不能用冰冷來形容了,而是肅殺如寒冬,直叫滿室瑟瑟。
秦素抱著胳膊,再度往後挪了挪。
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不知何時,那琮的琴聲已經悄然停歇,唯窗扇裡透出的風,徐徐拂動著蘆葦,為這間死寂的房間添上了一抹寫意。
良久後,薛允衍身上的氣息,方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