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背對著皇后生悶氣。
顧錦年微翹著嘴角走到床側,抱著錦被給他蓋好,隨後自己上床睡了。
一夜無話。
兩夜無話。
三夜無話。
第四夜,顧錦年忍不住了,側頭看了皇帝半晌,提筆在紙上寫了一句話,拿到軟榻旁遞給了他。
姬修遠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皇上好久沒有去過貴妃那裡了。
“你管不著。”
顧錦年又寫了張紙拿過來,皇上在自己的玉清宮睡不是要比在臣妾這裡更舒服嗎?
“朕願意。”
顧錦年乾脆把紙筆墨硯一樣一樣搬到軟榻跟前,寫著:皇上總在臣妾這裡,其他宮妃會與臣妾為敵的。
“與朕何干。”
嘟著嘴,顧錦年又寫:後宮起火可比後院起火嚴重多了呀!
“有太后娘鎮著呢。”
顧錦年咬著嘴唇歪頭想了想,又寫:皇上一直這樣睡在軟榻上會傷身子。
“說的有理。”
而後,皇后就眼睜睜地看著皇帝抱著被子睡到了那張龍鳳雕花大床上。撅嘴立了半晌,她大大地喘了口氣,走到床邊,抱了另一床被子睡到了軟榻上。
第四夜再次無話。
第五日清晨,嬪妃們齊齊出現在了慈寧宮,其中竟然包括了洛貴妃。皇后一進入大殿就覺得自己全身上下被這一雙雙美目盯成了篩子。她駐足,環視所有人,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唸自己的三句心經,我是溫柔的顧錦年,淡定的顧錦年,永遠面帶微笑的顧錦年。而後,眉目含情面含笑地舉步,穩穩當當地走到太后跟前,行禮,“兒臣問母后安。母后昨夜睡得可好?早膳用的可合口味?”
太后笑道:“好,好,起來吧。”
顧錦年卻未像往常一樣起身坐到太后身邊,反而跪了下去,“母后請責罰兒臣。”
太后淡淡一笑,“皇后啊,就是聰明。不過,哀家剛剛也和她們說了,帝后感情好那是她們的福氣,本應為帝后祈福,哪有反倒哀家這裡來鬧的道理。你別和她們一般見識。”
什、什麼?顧錦年訝異地抬頭,“母后,兒臣並未按照規矩禮制安排宮妃侍寢,又無法勸導皇上雨露均霑,兒臣實在是羞愧難當,對不起各位姐妹,更對不起母后的愛護。兒臣理當受罰。”她跪行兩步,貼著太后的雙腿,“兒臣懇請母后罰兒臣一年不能近帝之身。”
眾妃聽聞,都面有喜色,相互擠眉弄眼,恭妃太過高興竟轉頭對著洛可心擠擠眼睛,待她看清楚自己示好的物件時,又馬上拉下臉,使勁夾了她一眼,太高下巴,轉頭,甩給洛可心一個插著碩大宮花的後腦勺。
太后不緊不慢地發話了,“皇后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啊,當日可是母后下得懿旨,讓你每月侍寢十日,這個月,才剛剛四日吧。”
顧錦年的心一沉。太后又說,“你們幾個可親耳聽見了?皇后是個多好心的人兒啊,為了讓你們姐妹和美,竟然自請這麼重的責罰,可偏偏她又沒做錯什麼。你們啊,都好好學著,要以皇后的德行為榜樣,把那個《女戒》啊,《女馴》啊什麼的都讀個十遍八遍的,好好總結中心思想,領會其中的指導精神,回頭哀家要考評,評估不合格的,不許侍寢。”
顧錦年的心又是一沉,當然,比她的心沉的更厲害的是那幾位嬪妃,暗淵有多深,她們的心就沉的有多深。
第五夜,皇帝仍然睡在大床上。皇后還是蜷著身子睡在軟榻上。
軟榻上輾轉反側的顧錦年咬著手指頭想,反正還有五夜就忍過去了,你能忍過去的,顧錦年,你是好樣的!你行的。
在每夜被那張小塌折磨得腰痠背痛睡不踏實的情況下,皇后想到了一個問題——以往那些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