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靈殿也落入暮色裡,高壁早已擋住了陽光,林子裡一陣寒風吹過,更顯陰森。徐艾琳一手抓著燈燭,一手提著果籃,匆匆忙忙地隨著隊伍回到廚房,放下籃子,見旁邊一個年輕男孩抓走果籃裡的一個鮮桃,喝止道:“哎,我可愛的蜚哥哥,這裡這麼多的果子不要,偏找我這個殘損的不可麼,真是莫名其妙。”
………【天星孤雛 二十七 不滅的靈魂】………
徐艾琳在說晦氣話,蜚見這話不對頭,一口咬掉鮮桃的一角,含糊不清地說道:“艾琳,你的心情還是這麼糟糕啊。自從那孩子死後,你就一直繃緊著臉,那孩子對你就這麼重要嗎?”徐艾琳聽罷,狠狠地丟下東西,不管蜚一副急衝衝來安慰的態度,鑽過小門,來到關卡,遠遠地站在簷廊下看著,久久不動,神情哀傷。蜚追趕過來,氣喘呼呼地道:“你又來這裡了,現在的你進不去,沒法了,快死了這條心吧。”
徐艾琳聽了,低頭又抬頭,忽見一個影子從關卡處飛速經過,守門的人似乎沒注意到,仍舊低頭辦事。那影子從高壁下的走廊穿過,直進乾殿,火把光芒四射,卻無法照射其身影,看不見衣服容貌,不過身段算清晰:一個身材細小的孩子。徐艾琳剎那間覺得那身影很熟悉:“寧亞穗小姐?”她來不及細想,見影子消失在乾殿,趕忙追上去。靈殿曲折的堂道十分安靜,徐艾琳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就響遍大廊,引來了巡邏的人,不幸被趕到一個側房裡關起來。沒有月亮的夜晚,天空星辰閃爍,地面火光熊熊,明與暗交織的靈殿陰森可怖,至少這種印象深深地留在徐艾琳心底,伴隨著記憶的是一種疑惑;她在昏暗中喃語著:“那是我眼花了嗎?”沒有回答的私語,有著真實的答案。
“黑鶴,爸爸的房間在樓上,我們走去見見他,然後到葛叔叔的房間裡去取我的東西。”一把風鈴般的女孩聲穿過門的小視窗傳入徐艾琳的耳中,徐艾琳熟悉這聲音,是寧亞穗的。徐艾琳一下子站起來,捉著鐵欄,從視窗裡看走廊,尋找說話人。視窗太小,盲點太多,她找不著,失望之際,一道黑影掠過長廊,尖尖的嘴巴、長長的脖子、弓形脊背、柔順的尾羽、寬大的翅膀,通體漆黑,是黑鶴。徐艾琳正要說話,但已失去物件。
一盞昏黃的油燈熄滅了,寧百清躺下,閉目作睡狀。他睡不著,輾轉反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寧亞穗天真的笑臉。是後悔?寧百清很沉悶地翻轉身子,面向牆壁背對大門,長長地嘆一口,試圖安定下來。是憎恨?那是對黑鶴而言,“亞穗什麼也沒有做。”可惜太晚了,寧亞穗是主人,黑鶴是武器,這種擺脫不了的關係是個可怕的聯絡。“亞穗,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對待我寧百清?”他痛苦地呼喊著。
一個孩子不透過門而是直接穿過牆壁,輕步無聲地靠近寧百清。黑夜裡,窗子透出數顆發白的螢光,“元”如同天空繁星,照不亮冷清的房間,驅不走寒氣,更不會帶來美景。不知不覺間睡著了的寧百清沒注意到身後有個孩子,喃喃夢囈:“彤颯,人間好啊,風景好有活力,去一次就不想回來;繁浩,火會帶來毀滅,你還是不要承受的好;亞穗,對不起了,我沒想到璀炯軒如此殘忍,亞穗……亞穗……”寧百清一邊呼喚寧亞穗的名字,一邊轉身,不經意間睜眼看見影子離去,“誰?”沒人。寧百清拉門向走廊裡張望,沒有人影,連火光也不存在,漆黑冷清,因為月亮也照不到廊子裡。心虛的人關上門,忽然瞧見桌上放了一隻銀手鐲。“不可能,剛才還沒有這東西,啊,是彤颯的手鐲。”寧百清拿起銀器,“不可能”。
在昏黃的火焰光芒下閃耀,在溫暖的手掌中慢慢升溫;一朵三瓣倒心形花,十多片長卵形葉子,一條蛇舞狀首尾相連的細藤:這就是彤颯的手鐲。手鐲是彤颯在知道寧亞穗對花日芙抱有好感的時候送出去的,目的是讓那幼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