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夢的麻風病人在叫。〃
〃這樣說來著,倒也是的。〃
傍晚,加爾各答,人們看見她們三人一起,乘坐一輛轎車,車篷摺疊在後面,駛過跟前,她們要乘車去轉轉。大使面含笑容,看著他的寶貝上了車出了大門:他的妻子和女兒要在通往尚德納戈爾的路上,或者在通往恆河三角洲的路上,驅車兜風。
她的兩個女兒,加爾各答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在恆河口的別墅裡幹什麼。據說,她的情人都是英國人,外交圈內人土是不瞭解的。據說大使本人知道。她從來不在三角洲的別墅裡多待幾日。當她又回到加爾各答,她那機械的生活又重新開始:打網球,散步,有時,夜晚也去歐洲俱樂部,這些都是別人看得見的。除此之外呢?別人便不得而知。然而,這個加爾各答的女人,她還是忙著的。
人們在疑問:
〃這叫人怎麼說呢?〃
〃他幹那事的時候,是不是沒有意識到?是不是失去了自控?〃
〃你瞧,這很難說…她在拉合爾乾的事,叫人怎麼來說呢?如果他在拉合爾親手乾的事,他本人並不知道,別人又怎麼來說呢?〃
〃深夜,他叫喊起來——站在陽臺上。〃
〃在這裡他叫喊嗎?〃
〃從來沒有。不過,這裡更讓人感到沉悶,為何在這裡,他不叫喊?〃
午夜已過。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朝年輕的隨員夏爾·羅塞持走來。在他旁邊,站著法國駐拉合爾的副領事。她對他倆說,應該跳跳舞,當然如果他們有興致的話,說完走開了。她朝他倆走來,像是專為了夏爾·羅塞特,這個男人,他好像已受到邀請,不久將和她一道去島上。假如這個女人臉上缺少微笑,那她就顯得禮貌欠佳了,有人在一邊這麼說。在今晚要來的所有賓客中,還有幾個沒有到,都是她的密友。他們要等招待會臨近尾聲,才會到呢。
有人在問:
〃他叫喊什麼?〃
〃亂七八糟的,什麼也聽不清楚。〃
〃在拉合爾,沒有一個女人瞭解他,誰能說出點情況呢?〃
〃沒有一個女人瞭解他,從來沒有。〃
〃他的官邸,你知道嗎?在拉合爾,從不曾有人去過他的官邸。〃
〃在到拉合爾之前,他的眼睛裡流露過什麼嗎?比如流露出某一種跡象?或者某一種色彩?我呢,尤其會想到他的母親。我能想象她坐在鋼琴前,彈奏古典的小夜曲,就像在小說中描寫的那樣,盡是一些青春的主題,讓他聽呀,聽呀,恐怕他是聽得太多了。〃
〃她本來是可以讓我們看不見他的,他在場讓人多不舒服。〃
既然被邀請來了,就應該請安娜一瑪麗·斯特雷泰爾跳舞,即便她不情願。
她走過去,對丈夫說了幾句關於誰的話:夏爾·羅塞特當即垂下眼睛。這很明顯。副領事也發現了。他看著一棵嬌藏,一隻手觸控著黑色的莖。他剛剛注意到大使,他今後該向何處去,全看大使善良的意願了,人家想到。幾個星期以來,他一直在等召見,卻遲遲等木到,夏爾·羅塞特忽然想到。
有人在說:
〃斯特雷泰爾先生真大度,他居然同意了這樣的事,同意今晚邀請他來。斯特雷泰爾先生人挺不錯的。他的外交官生涯就要結束,我們為他感到遺憾。他比她年齡大多了,是的。別人是否都知道呢,他是在法屬印度支那的寮國邊境,在那裡的一個偏遠又很小的白人居住點裡,從一個行政長官手上,把她奪過來的?是的,這事已經有十七年了。當斯特雷泰爾先生因公來到那裡時,她才剛到那裡幾個星期。一週過後,她便跟著他走了,這一點,別人是否也知道?〃
有人在說:
〃瞧那個副領事,他多瘦,像個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