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阿姨,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陳立青急道:“可是沒車你怎麼回去啊?”
“不要緊的,我走到大路上可以打車。”林夕拿過自己的包挎在肩上,再跟陳立青寒暄了兩句,就出了別墅。
等林夕一走,陳立青就訓向南道:“你怎麼也不送送人家?”
“我討厭有人使小心眼兒操縱我做什麼事。”
陳立青一拍大腿:“你怎麼這麼糊塗!夕夕跟你耍點小心眼那是情趣,你以為她對誰都這樣?”
向南不吭聲了,不過眉毛還是倒掛著,不是很高興。
“再說了,這麼晚一個女孩子單獨在路上,你就不擔心她的安全?”
向南把視線別到一邊,逃避陳立青譴責的眼神。從別墅區走到可以打車的大路,還是有一段距離,並且人煙稀少,很是荒涼,不遠處有個名牌大學的分校校區,曾經有女學生在校區旁邊的果林裡被姦殺。
思及此處,他有些焦躁地站起身,陳立青面露驚喜,莫非兒子被她說動,要去接人?
哪知道下一秒,向南拔腿朝小花園走去,倚在門廊上點了支菸,火星在他修長的指尖忽明忽滅,半張臉籠罩在朦朧的月光下,神情冷冽,眼底寂靜無聲,摸不透情緒。
他承認是有些擔心林夕的安全,但是他更知道林夕故意孤身上路,就是為了讓他擔心,所以他才不想落入她的陷阱,不想看到她得逞的表情,也不想她誤會。
遠處天幕和大地的交界,一道青白色的閃電破空而下,分出無數枝椏,噼啦一聲炸在地面某一點,跟著低沉的雷聲由遠及近滾來,聲聲擂在人心上。
這是暴風雨降臨的前兆,向南望著閃電的地方站直了身子,寬大的手掌慢慢緊握成拳。這裡是郊區,大路上出租本就少,要是下起雨來,她就更難打到車了。
還沒等他猶豫完,幾顆豆大的雨點就已經拍到門廊上,疾風驟雨,說來就來,他再也沒時間考慮,暗自咒罵了句,彈掉手上的菸蒂,拔腿就朝別墅門外跑。
發動車子,將油門踩到底,他沿著唯一一條出去的路仔細尋找,車前燈兩道巨大的光柱照亮前方的雨簾,片刻後,在路邊僅有的一個公交站臺,他遠遠地看見她站在那裡躲雨,低垂著頭,似乎很冷,雙臂緊緊地抱起,因為雨斜,白色長裙的下襬溼了大半,貼在腿上。
向南一個急剎,在站臺前停住,猛按了兩聲喇叭,林夕這才抬起頭來,透過雨勢依稀看清是向南的車,趕緊拿包包擋住頭,三步並兩步地跳過去。
等她上車後,向南繃著張臉,保持面朝前方的姿勢,視線卻斜著打量她身上淋溼的地方,皺了皺眉,拿過一盒紙巾扔在她腿上,跟著一言不發地啟動了車子。林夕抽著紙巾擦臉,眼底有躍動的喜悅:“幸好你出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向南聽出她語氣中的輕快,乾咳一聲,臉色更差了:“我還有點工作沒做完,得回家處理。”
言下之意,你不要以為我是專門來接你的。
林夕哦了聲,雖然無法分辨他到底為什麼出來,但是能順便被他接到也是好事。她遣走邵孟的本意,不就是想蹭他的車,增加兩人獨處的時間。
把溼發撩到右肩,她斜著頭用紙巾擦髮尾,藉著這個姿勢,視線肆無忌憚地在他側臉流連。他睫毛很長,像兩把小小的羽扇,墨黑的眸子深邃幽遠,如同可以吸入一切的黑洞。
林夕想著,他小時候,必定用過這雙眼睛,注視著鏡子裡的自己,問過無數遍為什麼,為什麼媽媽要拋棄他?想到這裡,她就不免有些心疼。
“吶。”林夕停下擦頭髮的動作,認真地說道:“我們不要冷戰了好不好?”
向南沉默片刻:“我媽給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