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覷了眼溫易思的神情,程可貴稍稍遲疑,忍不住添了句:“聽說,那邊的禮節就是‘勾肩搭背’的……”
“西羅人!本官知道。”溫易思哼道:“難得你這滑頭竟肯為別人說話。”
程可貴一貫油滑的臉上難得出現赧然之色:“瞞不過大人。想沈大人平日裡待我們這些小人物十分平和……”
“而何澤偏是個目下無塵的,”溫易思似笑非笑:“讓人看著不順眼。”
程可貴畏懼道:“小人就是忍不住為沈大人辯上一句……但小人說的都是真話,萬不敢有矇騙大人之心。”
“罷了,”溫易思擺擺手:“沈右丞呢?”
“在司賓署那邊,正與什麼黎彥德斯子……子爵商量事情。”程可貴道。
“無償租借是不可能的……”沈慄道。
黎彥德斯使勁搖著顏色紅潤的肥胖手掌,操著一口不甚熟練的盛國官話:“不不不,不是租借,只是暫時借用,借、用。”
沈慄哼道:“總之是不想付出代價。”
“久聞上國仁德……”黎彥德斯拽了拽頜下鬍鬚。
“仁德又不是犯傻。”沈慄忽板起臉,換了西羅語道:“我知道你們大約用這個藉口誆了不少小國……大約還在海上佔了幾個小島。不成,子爵大人,不付出代價,就沒有好處。”
黎彥德斯捲起嘴唇:“我們是帶著西羅君王的善意遠道而來的。”
沈慄叩了叩手中茶盞,輕聲道:“只要向國王、或許只是個大貴族付出足夠的金幣,就可以得到一個沒有封地的小爵位,如果再付出一些金幣,就能‘代表國王的善意’,嗯?”
黎彥德斯瞳孔一縮。
“甚至有的人連這些都不用付出,”沈慄曼聲道:“只要置辦些好行頭,偽造幾份文書,就可以大搖大擺來招搖撞騙,用些胡亂準備的貢品,騙取豐厚的賞賜。天高路遠的,不會有人揭穿。對不對,黎彥德斯爵士?”
黎彥德斯轉頭看了看在場的官吏侍衛,舔了舔嘴唇。
“他們聽得懂嗎?”黎彥德斯緊張道。
“不,這裡只有在下熟悉西羅語,所以你才會見到我。”沈慄道。
“我們是合法的,我確實得到了國王的認可。”黎彥德斯勉強道。
“買賣的爵位,”沈慄冷笑道:“很難讓人相信你們的誠意。”
“合法的。”黎彥德斯強調,繼而無奈道:“好吧,我聽說過你的名字,據說你是個精明的貴族和商人,讓我們開誠佈公地談談。”
“那麼首先請你告訴在下,你們掌握了幾條航路?”沈慄微笑道。
黎彥德斯沉默一會兒,試探道:“您想參與商隊?”
“或許不只是在下。”沈慄輕聲道:“這將帶來巨大的利益,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們,黎彥德斯子爵。恕我提醒,我們的選擇並不只有你。”
自傳來湘王謀反的訊息,朝廷的運轉便陡然加快,東宮也逐漸繁忙起來。隨著不斷磨合,詹事府終於開始發揮輔助太子的作用。每隔一兩天,太子便召集自己的智囊們詢問疑難。
“近些年頻頻傳來海寇襲擊往來船隻,窺伺沿海的訊息,”太子皺眉道:“朝上還有人曾提議過禁海,你怎麼偏想到什麼……海洋貿易?”
“為了銀子。”沈慄直白道:“朝廷缺銀子。殿下近來屢次為這個發愁,召集臣等想法子,微臣總要給殿下一個答案才是。”
儘管朝廷對這場平叛之戰有所準備,參與其中的大臣連同皇帝邵英已經盡力謀算端詳,對於朝廷來說,戰爭仍是打的出乎意料的艱難。
似乎去歲的日食真的預示著某些災難降臨,從三月開始,盛國各地便大大小小鬧了些旱災水災。雖然經過三晉窩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