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真的就到了這個地步?”
原來許櫻哥嫁入王府還要拿許衡的官職去換,原來許櫻哥要拿公中的錢財去添補她的嫁妝。冒氏很有話想說,她很想問長房,許執將來是要繼承爵位的,許拙是出仕了的,很快便要成年的許抒、許揭等人前途怎麼辦?想必這兩個男孩子會很喜歡她問的這個問題。但許衡近來很不待見她,她不敢,且她心裡還掛著那件大事,緊張得很,所以不敢做得太顯眼,便低聲道:“這可真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啊。”
許衡把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裡,沉聲道:“這幾天家裡的風光你們是看到的,無數的禮品潮水一樣的送進來,收,收不得,不收,得罪人。既然陛下已有封賜,一家老小衣食無憂,做臣子的便不能太貪心。若是等著被人趕下來,那才是什麼都沒了。”皇帝不見得會準。但他總要先做出該有的姿態才是。最起碼也要告訴那多疑的老皇帝,許家無心幫他那兩個兒子反對他老人家,賜婚,改變不了什麼。
聽他這樣一說。女眷們全都白了臉,已經懂事了的男孩子們也全都憂愁起來。沒了命,還想什麼呢?還是保命要緊。
許徠是昨夜裡就知道此事的,並且很贊成長兄的決定,當即站出來第一個表態:“這些年來大哥所做之事無一不對,大哥既已下了決斷,做弟弟的當然沒有話可說。”
趨勢一邊倒。許衡的辭職計劃全票透過,許衡很欣慰,很滿意,覺得自家真是團結友愛並且知進退。
旭日東昇,照得康王府大門上的七九六十三顆大黃銅釘熠熠生輝,冒連歡喜地謝過了康王府那位鼻孔朝天的醜門房,快步走到身後一副愁苦相的冒澹川身邊,壓制不住的歡喜:“爹爹。三爺答應見我們了。”
冒澹川擠成“川”字的眉間紋終於是鬆開了些,他自得到冒氏的信之後便厚著臉皮覷了空來尋張儀正,頭兩日都是說張儀正病著的。概不見外客。昨日好容易在許家的宴席上遠遠看了一眼,但張儀正也只是蜻蜓點水般地很快就告辭,休要說藉著許徠的面子搭上話,便是多看兩眼也不得。今日總算是肯見了,真是好。他自己是早就被磨光了雄心壯志,但兒子,他溫柔地看著冒連清秀的眉眼和唇邊初生的茸毛,想到這個兒子的所有乖巧懂事勤奮,心裡軟成一汪春水。可也偏要作勢去罵冒連:“冒冒失失的,像什麼樣子?不要丟了你姑父和姑姑的臉。”
“知道了。兒子謹聽爹爹吩咐。”冒連笑眯眯地扶著他的胳膊。隨著王府的小廝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康王府。已近仲秋,道旁新開的各色菊花帶露傲霜,開得好不燦爛。父子二人且行且看,老的感嘆憂傷,小的新奇讚歎,待到了一處精緻的小院。領路的小廝便換了個穿錦著玉的俏婢,再一路進去,入眼都是滿滿的富貴,錦繡珠翠叫人迷花了眼。
珍珠簾子後,只著家常輕袍的張儀正半歪在錦榻上,微笑著看向對面緊張不安的冒家父子,親切地道:“請恕我傷病在身,多有失禮。小冒,你我不是第一次見面,你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便替我好好招待你父親罷,千萬不能拘束了。”
若從冒氏這邊來算,他勉強也可以算作是冒澹川的侄子輩,但誰敢與他攀這個親?他能有這樣親切的態度已經足夠令人歡喜了,冒連大著膽子笑道:“三爺還是一樣的隨和。”一邊說,一邊給父親使了個“看吧,我就說這三爺是個好人”的眼神。
冒澹川想當年也是個翩翩貴公子,雖然如今際遇不堪,卻還有幾分見識,曉得人家隨和是給面子,自己卻不能太當真。當下嚴肅地瞪了冒連一眼,恭敬地對著張儀正抱拳道:“三爺病中,本不敢叨擾,只是……”
張儀正擺擺手,乾脆利落地止住了他後面要說的場面話,親切地道:“是我自己覺得小冒不錯才同許三夫人開的口。冒先生本也是有名的才子,被這樣耽擱了實在是很可惜,正好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