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當即反應過來,這就是史子孝設的局!老大割了朱瀚的首級示威,他便割了這三千士兵以及戰死的飛羽騎騎兵的頭顱來反擊!可見他根本就沒有放棄對老大與自己的懷疑,這一招,便是試探與警告!
看著血紅猙獰的人頭,孟錚咬牙,伸出手去,卻怎麼也下不去手搬。
平阮兒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孟錚心地善良,與小動物頗為親近,在語言方面天賦極高,是故投身鴿房,專司通訊一職,並因自己的勤奮努力做到了飛羽騎通訊的統領。不過正因如此,也比其他飛羽騎少了隱忍與狠辣的那股勁!若非孟錚是破解密語方面的翹楚,說實話,她根本不願意帶他來當臥底。
時事所迫,不得不為。
只是如今,這才是她與孟錚所面臨的真正挑戰。面對同胞屍首,該何去何從?
難道,真要將同袍首級當作攻城武器,投射到城中去!
死者為大,人死之後都要踐踏死者屍體,此為大不敬!史子孝這一招,果然陰狠!未曾料到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人,竟然生了一副冷硬心腸!
平阮兒心一橫,眸中冷光如九幽之冰,流轉間夾雜赤紅血光。只見她突然手一操,直接揪住人頭上的長髮,如拔蘿蔔般一把帶起,手中一連抓了好幾個人頭,直到拿不了了,才起身朝拋石機走去。
孟錚餘光瞥見平阮兒挺直的背影,鼻子驀地泛上酸意,眸光如鐵,定定地盯著髒汙恐怖的人頭。手上一用勁,便將兩個人頭抱了起來,心中默唸道:“兄弟,對不住了!孟錚於此發誓!他日定會為你們報仇雪恨!”然後起身便往拋石機走去。腳步沉重,每一步都承載著滔天恨意!
“快!趕緊的!”小隊長又走了過來。一眼瞧見賣力至極的平阮兒,不由得喲呵一聲走之前來,笑道:“這個辦法好!兄弟們都瞧瞧哈,別抱了,說你呢!像他這樣,提起頭髮,一下子可以提上十個!多跟這個小兄弟學學!”說罷拍了拍平阮兒的肩膀,問道:“不錯,是個上道的,你叫什麼名字?”
“回長官的話,小的叫狗剩。”平阮兒一臉謙卑,面上盡是諂媚神色。
“嗯,不錯,好名字,狗剩!”長官抽笑一聲,“不錯,繼續努力!”
“是!長官!”平阮兒立即挺直身體正經回道。
被人如此尊敬,小隊長頓覺得自己的形象無比高大!虛榮感瞬間得到滿足,不由得喜笑顏開!隨即意識到這還是在打仗之中,忙斂了笑意,衝周圍的人冷臉吼道:“愣什麼愣,還不快乾活!快乾活去!”但眼神瞟過平阮兒,卻是對她愈發滿意起來。心裡暗道:這小兵能從西營滅頂之災中存活下來,想必也是個聰明人物,可堪大用。
平阮兒又勤懇地去搬人頭去了,孟錚也強捺住心中不忍與激憤,學著平阮兒的模樣,一手好幾個人頭,將人頭拋到拋石機的彈袋中,來回往返地搬動。
“好了!快來幫忙!”隊長招了招手,平阮兒連忙放下手中活計,同孟錚一道上了前去,一行士兵站成一排,齊齊拖動絞車。
絞車將拋石機上的長臂向後拖動,拉得幾乎水平。
“一,二,三!”
眾人齊齊放手!彈袋立即朝高空彈去,裡面的人頭如炸彈一般紛紛拋上空中,徑直朝沁陽縣城中飛去!
黑色亂舞的長髮,血汙的面容,在空中一閃而過,如噩夢片段驚現,駭然可怖!
望著如雨紛落入城的頭顱,平阮兒知曉,自己將永生也無法忘卻這一幕。
是她,親手將戰友的人頭送上拋石機;是她,親自拉動了絞車;是她,一手促成了這一幕!
不過,她,不悔!
她將永遠銘記這些英烈,永生不忘這些精魂!
待她還伍之日,便是雪恥之時!
紫琉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