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東西交給他。霎時他的鼻尖好像有一朵血色的玫瑰在綻放,她溫暖的血的味道,比這世界上任何東西都要令他感到渴望。所以他不知道,擁有著這個東西,是否對她的想念就會有所緩解,亦或是,與日俱增,病入膏肓?
“大人。”女人漂亮的臉上神色憂鬱,“她只會為您帶來災難。”預言已經顯示,雖然其中詳細難以窺探,可當她試圖要觸控他們的未來時,她的眼前就出現了刺目的血,昏黑的迷霧,還有少女的啼哭。
這一切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水晶球中已是漆黑一片,她的身前再無神的庇佑。那種即便是被折斷羽翼的光輝,也能使日月為之一黯,他悄然無息地消失了。也許,他又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看著這如死的宇宙,深深地望著其中他所深愛的。女人思緒混亂地想著想著,就滿足地笑了。
也不知道是誰,從遠方呼喚她,那聲音由遠及近,將她從一片虛空中拉回。
女人回覆清明,神情茫然,“彌戈?”
彌戈緊緊地抱住她,彷彿是怕懷中抱住的只是一團空氣,一個幻夢。他低下頭,去尋找她修長的脖頸,那裡曾經是他奮力汲取她溫暖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地陷入她的柔軟中,冰冷的獠牙觸碰到同樣冰冷的面板,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感覺到暖的。
這種暖意,只有她能夠給他。
“我聽很多人都說過,他們說曾經在以撒見到過你。因為這個,我每年都會來好幾次以撒。去各個不同的大學演講,去遍以撒的每一寸土地,我找啊找。”他也滿足地閉上了眼睛,“終於還是找到了你。”
終於還是找到了你,我的妻子。世人眼中瘋癲的妻子,卻是他最愛的妻子。
“彌戈,”她像是安慰著他,她撫上他的發,“我們不能在一起的。”她的話很冰冷,但是她的眼睛懷著溫暖看著他。
“又來了,又來了。”彌戈嘆息,“沒有哪個種族會真的具有預言的能力。你……”
“不,不是的,彌戈。”她打斷他的話,“我們的結合後的,未來的那條路,是黑漆漆的,光禿禿的,沒有水,沒有光,沒有溫暖。”有的只是成片的墳墓。
她不知道該如何地去和他解釋,她又急切,於是說著說著,就不由地流下了眼淚。彌戈啊,你還不明白嗎,世人之所以厭惡我,是因為他們懼怕我的這種力量,是因為我的預言真的會實現。
彌戈吻上她的唇瓣,一點點地吻,將她的蒼白濡染成鮮色的緋紅。
此時此刻,他們同這世上億億萬萬的熱戀中的情人,沒什麼不一樣的。
男人站在黑暗逼仄處,他半闔著霽紅的眸子,透著星光,打量他手掌中的永不凋零的玫瑰。
這是蘇魚的血,也是蘇魚的命。當有一天,他手掌中的玫瑰的鮮紅開始褪色,就是蘇魚的生命遭受到了威脅。所以她的命,他必須放在身邊。
至於那些預言。
——在他看來,有一句話是說對了,在蘇魚還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裡的時候,他的確是一直,如死地看著這如死的宇宙。直到後來,他深深地看著她,拋卻了這個如死的世界。
……
蘇魚回宿舍之後,她在紙上記下那老婆婆說的話。她一字一句地寫下來,然後慢慢地回念。
“白晝顛倒,死去的即將復活。
夢魘瘋癲,在你耳邊輕吟哀歌。
魂兮何歸,幽冥九府盡頭。
七個滿月,七次渡。
黃昏逢魔時,混沌將至。
他在如死的宇宙裡看著你。”
她看著最後幾個字,想起她哀切的神情,一字一頓,“他一直,都在看著你。”
☆、第25章 十八日
次日清晨,蘇魚是在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