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攢許久的淚水如同雨天瓦當間的掉落的雨滴,怎麼止也止不住。
宋青葙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安頓好舅母等人,回到西廂房。
碧柳已經回來了,正呆坐在杌子上不知想什麼。
宋青葙忙問:“你沒事吧?”
碧柳道:“沒事,那兩個小廝就是兩個廢物,繞了兩個圈就把他們繞糊塗了。丁二也好好的,姑娘砸那一下子根本沒用上勁,連皮都沒破,就是青了一片。”頓了片刻,不安地說:“我看到丁二跟那個姓鄭的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盤算什麼。”
他們倆湊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定然是在算計自己。
宋青葙在屋裡慢慢踱著步子,突然問道:“你爹以前鏢局的鏢師,接不接私活?”
碧柳回答:“那個鏢局早散了,聽說是東家得罪了人,開不下去了。姑娘打聽這個幹什麼?”
宋青葙道:“我心裡一直納悶,你說我既沒才也沒貌,又沒什麼賢惠的名聲,鄭三怎麼就動了心思糾纏不放了?這暗中必定有什麼事。以前,咱們都是忍著避著他,現在看來,再怎麼躲避也不是辦法,倒不如查清他的底細,咱們也好有個計較。”
碧柳沉吟道:“我爹以前有個至交好友,身手不錯,現下給人當護院,我去探探他的口風能不能接這個活兒。不過,鄭三結交的都是些貴人,該怎麼查他的底細?”
“沒別的,就是偷偷跟著他,看看他一天去了哪些地方,見了什麼人,幹了什麼事?他在府裡就不用了,只要在外面就跟著他。對了,別讓他察覺出來。”
碧柳笑道:“這倒容易,尋常會點功夫的人都幹得了。”
宋青葙聞言,一挑眉,“既是容易,索性再找個人一併查查丁駿的底兒。”
碧柳重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宋青葙到花廳見了五間鋪子的掌櫃跟莊頭。
掌櫃們都是用了多年的老人,賬目做得一清二楚,宋青葙從未接觸過賬本,也看得明明白白。
其中貢院附近有家筆墨鋪子,收益極好。
宋青葙想起自己想做的點心生意,遂問:“牛角灣以及水磨衚衕一帶有沒有僻靜的鋪子賣?”
趙掌櫃捋捋鬍鬚道:“姑娘做點心生意,我倒有個主意。貢院附近的文人雖多,可他們吃酒會文卻多在本司衚衕。姑娘不如在本司衚衕或者演樂衚衕尋個店面,而且要做得精緻清雅,姑娘得請個見多識廣的管事。不瞞姑娘,這些吃食點心之類的,談到精緻,除了公侯伯府就是青樓楚館。只要本司衚衕那些人吃著好,這點心鐵定賣得好。”
宋青葙眼前一亮,她還真沒往這上面想。
要知道才子對詩聯句填詞作賦少不得紅袖添香佳人相伴,而本司衚衕就是佳人的聚集地。
真要在本司衚衕做出名堂來,她的鋪子何愁火不了?
宋青葙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道:“那就勞煩趙掌櫃幫我物色個管事,嗯,一事不煩二主,店面的事也交給您了。找好了,咱們一起去看看,合計合計鋪子如何佈置,怎麼打出名聲?”
趙掌櫃含笑點頭。
出了門口,趙掌櫃對其他掌櫃道:“來之前我還擔心,新東家年紀小不經事,又是內宅深院養出來的,不知道怎麼古板迂腐呢。沒想到東家心思通透得很,再過兩年,超過二奶奶也不一定。”
另一人接話道:“是啊,東家信任咱們,大事小事仍舊咱們說了算,單憑這種肚量,都不能小瞧了東家。”
幾人感嘆一番,在正陽門外大街分了手,各自散去。
黃昏時分,碧柳也帶了訊息來,可巧鏢師常貴的東家致仕回鄉,常貴正愁沒有差事,當下就答應了。不但他,他的兒子常喜也一道來了。
宋青葙隔著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