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時候,柳靜妍心中的惱怒似乎抒發出來那麼些許。
想攀高枝兒?就這麼一個頑劣憊懶的丫頭,別說攀高枝兒了,差不多的人家都沒幾個肯要的。
夫君昨天說過的話似乎又在耳邊響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菁兒我留著有用呢,你少打她的主意。
既然你留著有用,那你自個兒管吧,為著子軒,我把她教得規規矩矩也就罷了,為著別人。她愛怎樣就怎樣。
安菁心裡頓時納悶起來,大嫂昨天不還一副要跟她死磕到底的架勢麼,怎麼今天就突然改了語氣,隨便她愛抄不抄了。對手提前退場,這讓她忽然有點不適應起來。好像做好了動手的準備,臨時有人來通知——今天下雨,咱不打了。
“正好,聽說你在與王姨娘學針線,我正給定疆做肚兜,你也來一起做吧。”柳靜妍說著,讓人將針線筐拿了過來。在裡頭翻了幾下,拿出兩塊布來塞給安菁,“太複雜的東西你也做著也麻煩,不如就做個香袋兒吧。”
這是又找到新手段了麼?安菁無語的看著自己手裡的兩塊布,比起縫縫補補來,她寧願選擇回去抄書。
“菁兒。書不抄也就不抄了,可女紅一定要做起來才行。”看安菁那不以為然的樣子,柳靜妍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咱們這樣的人家,雖說是用不著自個兒動手做衣裳。可若是半點針線都不會,讓人知道了可是會笑話的。”
“既然用不著自個兒做,那學他還有什麼用?”安菁飛快的反問,“定疆的衣裳不是有人做麼,大嫂你還要親手給他做?”
柳靜妍已經拿起了那件做了一半的小肚兜,邊穿針引線邊說:“別人做的哪有自己做的貼心,所以,才讓你多學些針線。”
安菁瞟了一眼那陣腳,真心覺得那針腳不如針線上人細密。搖搖頭,她很是認真的說道:“大嫂,術業有專攻,論針線手藝,我覺得我再怎麼學,也不會比以此為生的繡娘們更好,就好比她們就算是識字,寫起文章來也比不上大哥。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在自己拿手的事情上下功夫,非要去鑽研自己用不著,也不感興趣的東西呢?”
有這麼個小姑擺在面前,柳靜妍總覺得自己會短命。似乎她每次給這丫頭找些事做,這丫頭都能找出這樣那樣的理由避開。
放下針,柳靜妍揉了揉太陽穴,她真覺得自己不該再跟這丫頭較勁,就讓這丫頭懶死算了。
然而,一想到夫人幾乎要將整個安家都塞給這丫頭的架勢,她又無法忍下心裡那股怨氣。
“菁兒,你莫要再與我胡攪蠻纏,說來說去也不過是為了偷懶罷了,夫人既然要我管教你,我少不得要嚴格些了。”冷下臉來,柳靜妍指著那兩塊布說道,“我也不拘著你在我這裡,你就拿回去做,我是定要看到你親手做出的香袋不可。”
她還就不信了,抄書能說成是看得入迷忘了抄,做個香袋還能說是看著兩塊布看得入迷不成。
汗,她是不是把大嫂給逼急了,似乎大嫂有要爆發的架勢啊。
不過,你爆發你的,跟我何干?安菁聳聳肩,很老實的將那兩塊布往美杏懷裡一塞,笑眯眯的說:“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大嫂了,什麼時候香袋兒做好了,什麼時候我就給大嫂送來,放心,我一定會做個香袋給大嫂你看的。”
“你若是有這份決心,那是最好不過了。”柳靜妍臉色稍緩,拿起那件肚兜繼續縫,邊縫邊說,“不是我這當大嫂的太嚴苛,實在是你近來鬧得太不像樣了,我這是愛之深責之切,懂麼?”
“知道知道,打是疼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禍害。”安菁敷衍著,人已經走到門口了,臨出門時,她忽然轉過頭來說了一句,“那大嫂你慢慢等哈。我做好了香袋就拿來給你看。”
柳靜妍隨口應了一聲,隨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