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者的錯覺。
梅雨臉上化開一抹淡淡的笑容,客氣地打起了招呼:“你們好。”
兩個青年中止了談話,亦是同時看向了眼前的女士,上身簡單的藍色襯衣,下穿一條黑色鉛筆褲,搭配了同色黑皮鞋,線條流暢,頭髮調皮的紮在了腦後,這是個很年輕活潑的女孩,也很可愛,只是這身穿著和今晚的宴會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白人青年狐疑的看向同伴,毫不客氣的質疑道:“JIE?”
文質彬彬的亞裔青年微微搖了搖頭,他自然知道同伴的疑問所在,和主家關係良好讓他能夠準確無誤的認出連家的每一個親朋故眷,可惜,眼前的少女並不在他的熟人名單上。
白人青年立刻失去了興趣,對著梅雨客氣而疏遠的點了下頭,連自我介紹的興趣都沒有,飄然遠去。
亞裔青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同伴遠去,啜了口手裡的葡萄酒,對著梅雨舉起酒杯,略帶了歉意的用英文道:“抱歉,我的朋友就是這樣,希望沒有冒犯閣下。”
梅雨聳了下肩膀,這很正常,這世界上對陌生人心存好意的本就不多。
梅雨看著眼前青年彬彬有禮的舉止,心中一動,嘗試著用中文招呼道:“你好?”
亞裔青年明顯一震,隨後臉上盪開了一抹真心的笑容,他把額頭上掉下的一縷劉海輕輕往旁邊一抿,笑道:“旅美華人?”
梅雨亦是鬆快下來,背靠著窗戶,自自然然地道:“不,中國人。”
青年的臉色又是明顯的變動,他的臉上呈現出了一抹佩服之意,聲音裡帶了些喜悅:“很少見。”
梅雨含笑半垂下頭,輕鬆地道:“沒有離開根的打算。”
青年久久沒有說話,一股平靜溫和的氛圍在二人中間輕輕盪漾,像是嬰兒未出生前在母體裡的溫暖感。
半晌,青年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的名字,蘇人傑。”
說完這句,蘇人傑補充道:“生當做人傑,不是仁義的仁。”
梅雨一怔,蘇人傑有中文名字不奇怪,可中文名字起的這麼大氣的,真是少見。
梅雨伸出右手和蘇人傑虛虛的握了一下,微笑道:“我叫梅雨,你也可以喚我的英文名字MAY。”
蘇人傑眼底閃過一抹激賞,這個女孩不卑不吭,不忘本,又能入鄉隨俗,很難得。
兩個人隨意的聊了起來,梅雨以前拍戲的時候,為了研究拍戲的角色,涉獵很多學科,同時又去了很多不同的地方取景,對人文地理也很有了解。
微一接觸,梅雨吃驚的發現,眼前這個蘇人傑真不愧他起的這個名字,知識淵博已極,套句老話,天文地理無所不知。
蘇人傑也在暗暗吃驚,跟這個女孩說起話來,只是因為對她的一點欣賞,一點好感,可是真的聊起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孩的知識之豐富,遠超乎了她的年齡閱歷。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女孩很好學,不但從書本上汲取知識,應該也走了很多地方。
交談甚是投機,蘇人傑終於忍不住問道:“梅小姐在哪裡高就?”
梅雨淺笑起來,活潑潑地答道:“就不要叫我梅小姐了,太見外了,喊我梅雨好了。”
蘇人傑立刻改了口:“梅雨,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高就和工作,聽起來感覺完全不同,兩個人間微妙的親近了半步。
一提到工作,梅雨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是一個演員,你呢?”
蘇人傑的臉上一滯,梅雨敏銳的撲捉到了他的表情變化,登時有些不解,蘇人傑的語氣重新回到了疏遠和客套上,同時又帶了些矜持:“我是一個學者,研究中國古代文學史,現在哥倫比亞大學擔任客座教授。”
梅雨瞬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