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玩的一身酒味兒啊?現在才知道回家?”
顧衍生一聽,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看來葉肅北這廝還沒徹底燒糊塗。她放柔了聲音,湊到他身邊去,像安撫孩子一樣:“我錯了,我不該這麼晚回來。你生病了,咱們上醫院好不好?”
“不去。我睡一下就好了。”
顧衍生倒是不知道葉肅北竟是這樣執拗又孩子氣的人,任由她怎麼威脅怎麼連哄帶騙,他就是不去醫院,奈何他個子又大,即便顧衍生使足吃奶的勁也背不動他。最後沒辦法,只得連拖帶拽把他拖回房裡。
脫掉他汗溼的衣服,將他塞進被子裡,又找了退燒藥給他喂下去。做完這些,她已經累的滿頭大汗。見他體溫還沒有下去的趨勢,她又找來溫水將他全身都擦了一遍。她忙的手忙腳亂,不想他就是生病了也不老實。迷迷糊糊一把就將她拽到懷裡。顧衍生感覺自己好像貼著個大煤爐子,熱得頭腦都發脹了,他手勁極大,她推了幾次都推不開。
“葉肅北,放手,我事兒還沒做完呢。”
葉肅北像是沒聽見一般,灼燙的手掌攫在她的背脊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她聽見他迷迷糊糊的說:“你是我的。”
聲音不大,口齒模糊,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被“大煤爐子”燙糊塗了生出幻覺。她喃喃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葉肅北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見她說話,只一個勁兒說胡話:“別離開我……是我的……”
折騰了一陣兒,他終於沉沉睡了過去。而顧衍生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覺得心安了起來。雖然葉肅北燙的像個大煤爐子。她卻還是沒有推開他,兩個人像嬰兒一樣緊緊的擁著一同睡去。
顧衍生夜裡做了個很長又很飄渺的夢。她夢見過去路叢光帶她去看電影,電影裡的男主角絕症死了,顧衍生哭得淚眼朦朧,抽噎著問路叢光,以後你要是在我前面死了,那可怎麼辦?路叢光笑的春風和煦,溫柔的伸手抹掉她一臉的溼淚答道,我一定會在你後面死,因為我不能讓你的世界沒有我;鏡頭一轉,她又夢見了葉肅北,夢裡的葉肅北像個鬥敗的獅子,他給她打電話,聲音裡滿是失落,他說,顧衍生,嫁給我好不好?那一聲突如其來的求婚讓顧衍生手足無措,她像個傻子一樣愛了他二十幾年,所以她幾乎想都沒想就回答,好。那一刻她幾乎都沒有去想,葉肅北是醉著還是清醒;她還夢見了顧爸,他戎裝一生,是出了名的嚴厲加老頑固,卻獨獨疼女兒是出了名的,他華髮早生,目光灼灼的看著顧衍生,眼底滿是疼惜,他嘆了一口氣,問道,你真的要嫁給他?你該知道他之前有多反對和你的婚事。她一臉堅決,我要嫁他,如果不是他,我終生不嫁……
這場夢做了很久很長,長到她醒來時全身都是汗,太陽穴一直突突的跳動,口乾舌燥。她猛的睜開眼,葉肅北就睡在她身側,他那張英俊的臉倒是給了她幾分安慰。他明眸黑瞳清澈明亮,目光深沉的看著她,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說:“辛苦了,昨天晚上很累吧?”
顧衍生下意識的搖頭,一陣陣的頭皮發麻提醒著她,她還沒有徹底從那個夢中醒來。她起身:“我去給你拿藥。”
葉肅北攔腰截住她,對她搖搖頭:“我已經好了。”他帶著她的手摸著自己的額頭:“你摸,沒有發燒了。”
顧衍生只摸還不太放心,又拿自己的額頭去貼他的,確定沒事了才舒了一口氣又躺回去。一聲不吭。
窗外的天空還沒有全然亮起,朦朦朧朧的光亮點亮了屋內,窗簾沒有關緊,顧衍生可以看見外面一片靜謐的湛藍天空。她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又會做這個夢,她明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這個夢了。
她正陷入沉思,耳邊突然傳來葉肅北清越的聲音,他問:“又做惡夢了?”
顧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