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說。我得走了。
你去哪兒?
不知道,愛去哪兒去哪兒。紙醉金迷,聲色犬馬,哪兒不能去?
她說完,就強行關機走人。
坐在陸茜酒吧的卡座裡時,她仍然不敢相信,竟然因為這麼一個錯誤,雜誌社就要拿她當做犧牲品。其實想想也是,一個小小的編輯,隨時都能再找一個,而得罪了偌大的一個經紀公司,就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事情了。
秋晨聽著臺上震耳欲聾的搖滾,覺得自己的靈魂正飛快地逃離身體,像退潮的海水,一瞬間只留下一片黯淡乾涸的沙灘。
“美女,一個人?”有個男人在她面前坐下,挑挑眉毛問,“我請你喝一杯啊。”
“行啊。”她笑起來,“喝什麼?純的威士忌好不好?”
那男人愣了一下,隨即*地笑笑:“行,都聽你的。”他叫了兩杯威士忌,秋晨在服務員身後大聲叫:“不要加冰。”頓時又把他嚇了一跳。
酒精燎過嗓眼的感覺並不好受,可她卻覺得心裡燒起來的感覺很不錯。“再來啊。”她衝著對面那個男人晃晃手上的酒杯,“怎麼,不敢跟我喝?”
“喝就喝。”那男人索性叫了一瓶整的威士忌。秋晨笑了笑。也許她外表看起來,並不像個能喝的女孩。男人給她倒了滿滿一杯,她毫不猶豫地一仰脖就灌了下去。
她不是不明白,對面那個人不懷好意的微笑,和不斷斟滿的酒杯是什麼意思。她只是無所謂。她只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值得她在乎的。愛她的和她愛的,都註定會在某個時刻無情地消失,從來沒有提前打過招呼,從來沒有人問過她的感受。
喝到酒瓶空了一大半時,她開始出現幻覺。她似乎看見顧知其推門進來,一臉焦急地找她。他就像記憶裡那樣年輕英俊,頭髮剪得短短的,精神而又帥氣。她站起來想朝他走過去,卻一步也走不動,只好抬起手來衝他揮了揮。他飛快地從兩張桌子之間擠過來,一把奪過她手上的杯子。“別喝了。”他的聲音帶著慍怒,卻還是那麼好聽。
只是那不是知其的聲音。頭頂上的彩燈撲朔迷離,她看不清他的臉,只得伸手去摸他的臉頰。
“秋晨,聽話,別再喝了好不好?”那人摟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輕聲地哄著她。她還是沒有清醒過來,只是靜靜地站在時而刺目時而暗淡的燈光裡撫摸他的臉。
“你是他,對不對?”她抬頭對上他的目光,忽然微微一笑,“紀暮衡,你就是蕭遠山,對不對?”
聲音請忘記(4)
“對,我是。”他很簡短地回答,摟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她已經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和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那一瞬間,本來還殘存的一絲清醒終於鬆懈渙散。她慢慢地把頭放在他的肩上,又伸手環住他的腰。“我知道是你。我早就知道。”她喃喃地說著,帶著酒氣的呼吸有些潮溼灼熱,“你帶我走好不好?”
秋晨再恢復了一絲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房間裡像是開著一盞檯燈,有點兒微弱的光亮,有人正幫她掖被子。她閉著眼睛握住了那只有些微涼的手。她甚至不確定那是誰的手,只是覺得有團火焰要把她整個人燒成焦炭,她需要在這滾燙而迷茫的境地裡抓住點兒什麼。
“秋晨,你到家了,沒事了,睡吧。”那人湊到她耳邊,用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涼涼的觸感,很熨帖舒服,她覺得自己毫無章法的心跳似乎平復了一點兒。
“別走。”她依舊拉著他的手,喃喃地說。
“嗯,我不走。”他繼續俯著身子,用輕柔的聲音安慰著她。
她點了點頭,又捏了捏他的手,似乎終於放下心來,呼吸漸漸平穩,進入夢鄉前,輕聲地又說了一句:“知其,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