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
“要不要去醫院?”她看著他額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只覺得心緊張地被拎到嗓子眼。
“……不用,過會就好。”
“那……”秋晨想了想說,“你下來,我送你回家。”
他又沉默了,遲遲沒有動靜,全身繃得僵硬。
“來啊,要我扶你嗎?”她想扶他,他卻伸手推開了。
“我自己可以。”他一邊說,一邊撐著駕駛座椅和方向盤慢慢地站了起來。
秋晨看著他步履蹣跚地繞到車子的另一邊,想伸手去扶他,卻又訕訕地縮了回來。只是那麼短短的幾步,卻好像耗盡了他的力氣。再坐到副駕駛位子上時,他慢慢地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很嚴重嗎?”她轉頭不放心地問。
他不說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你家在哪兒?”她又問。
他報了個地址。
那兒離秋晨家不遠,她大致認識。她慢慢地倒車,才發現他已經把車開到了兩個花壇中間,蹭了半天,才順利地開上正路。
“都病成這樣還要自己開車,你不怕死啊。”她倒完車,滿頭的汗,忍不住埋怨起來。
他卻低低地笑起來,腦袋偏到一邊。
記憶再輕,輕不過脈膊(4)
“笑什麼?”她一邊開車上路,一邊奇怪地問。
“……很久……沒人這麼訓我。”他仍舊閉著眼睛費力地說著,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秋晨臉微紅了一下,不再說話,只是專心地開車。偶爾等紅燈的時候,她會回頭看他一眼。他一直閉著眼睛,兩隻手都抓在身下的坐椅上,似乎在默默地忍痛。
到了他家樓下,秋晨從車裡出來,再繞到他那邊替他開車門。他似乎緩過來一些,動作雖然慢,卻已經不那麼僵硬了,只是每一個小小的動作,都像是在耗盡他最後一絲力氣。秋晨一直擔心地想伸手扶他,卻始終沒有再觸到他的身體,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側,盯著他有些虛浮的腳步。電梯裡他依舊站得很直,若不是臉色那樣煞白,也許根本看不出他正在承受著痛苦。
他剛一開門,一隻體形碩大的金毛巡迴犬就站在玄關裡,抬著頭看著他們,一副溫馴聽話的樣子。
“你養狗?”秋晨情不自禁地問。
“嗯。別怕,它不會咬人的。”紀暮衡剛踏進房間,那狗便轉頭給他叼拖鞋,放在他的腳邊。
“我不怕。”秋晨笑著說,“它叫什麼名字?”
豈止是不怕,她小時候家裡也有一條差不多的金毛,後來老死的時候,她還哭得死去活來。
“叫無忌。”紀暮衡伸手揉了揉金毛的腦袋。“它不太見外人,可能有點兒認生。”
可無忌繞過他,好奇地抬頭盯著秋晨,一點也沒有認生的樣子。
秋晨蹲下來摸摸無忌的背,它立刻湊上來在她頸邊不停地嗅來嗅去,接著就狂舔她的手。
“張無忌?你還真是大俠啊,養條狗都是明教教主。”如果不是他的臉色太過虛弱,讓人擔心不已,秋晨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微微一笑,俯身從鞋櫃裡給秋晨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還是男式的。
“不好意思,我家裡不太有客人來,沒有合適你的鞋……”
“沒事沒事。”秋晨看他彎腰再直起來都很費勁的樣子,忙不迭地說,“你快去坐著吧。”
他點點頭走到沙發邊,撐著扶手慢慢坐下。無忌跟在他的身後,再蹲坐在他的面前,不停地搖尾巴,偏著腦袋盯著他。他半仰在沙發上,一手撫在胃上,一手搭著額頭。秋晨找到飲水機,倒了杯熱水遞到他手上。
“先喝點熱水。晚上吃飯了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