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官司上,就是藉機會炒作而已。”
“要是你信得過我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根本連打官司這個念頭都不敢再動。”他微挑了下眉毛,眼底閃過一簇帶著傲意的火花。
秋晨站起來:“我去換衣服,請你出去吃飯。”
他真的笑出聲來:“這麼性急?連為什麼都不問?”
她幾乎是不自覺地脫口而出:“我信你。”
他低頭微抿了一下嘴唇,似乎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既然你請我吃飯,是不是吃什麼我說了算?”他問。
“當然。”秋晨很認真地點點頭。
他開著車一路上了高架以後,伸手替她翻下遮陽板說:“還有點兒路,要不你先睡一會兒。”
秋晨其實一直覺得有些尷尬,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像跟蕭遠山那樣肆無忌憚地聊天,還是應該像跟紀暮衡那樣說些普通朋友的客套話。她自認為對著他們兩個人都可以遊刃有餘,可當兩個人變成了一個人時,她便頓時束手無措起來。
於是她點點頭,閉上眼睛開始小憩。也許是昨晚的宿醉未醒,也許是窗外明媚而不熱烈的陽光,也許是因為均勻穩定的車速,她竟然睡得很沉。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正在跨江公路橋上。兩邊是波浪滔滔的江水,時而有巨輪開過鳴響的汽笛,正前方是碩大的進入N市的地標。
“我們要去N市?”她騰地坐起來,看著認真開車的紀暮衡。
“是啊。上次你說的美味又多汁的湯包,讓我饞到現在。”他沒有看她,只是語氣輕鬆地說,“還好你醒了,再往下開我就不認識路了。”
她回想了半天,才記起來自己似乎曾經在網上對他大讚特讚自己學校附近的一家湯包,吹得天花亂墜,神乎其神。
“嗯,前面路口左轉……”她一邊指路,一邊有些心虛地說,“都好幾年沒去過了,不知道還在不在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家店還在,店主都沒有換過,那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開這家店已經開了十幾年,湯包的配料就是他祖傳的秘方。他們一路從A城開過來,到店裡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多了,店裡空無一人,老闆正坐在收銀臺後面看電視,看見有人推門進來,立刻從櫃檯後面走出來,滿臉微笑。
聲音請忘記(6)
“老闆,現在還有湯包嗎?”秋晨走過去問。
“有有,皮和餡都是現成的,馬上現包現蒸。”
“那我們要兩籠湯包,再加兩碗粉絲湯。”
老闆點點頭,飛快地衝到後堂,沒多久便端著兩籠剛包好的包子走出來。蒸湯包的電爐不在後面廚房裡,就在小店的門口,很快嫋嫋的霧氣就騰了起來,一股股的白煙從門口輕逸進來。
這樣的場景,熟悉得幾乎要讓她眼眶泛紅。幾年來她一直刻意迴避著這裡,因為覺得這裡的一桌一椅,一磚一瓦都氤氳著回憶的氣息。她以前有點兒挑食,每次吃湯包,都是隻吃皮不吃餡,但是偏偏又喜歡湯包裡的湯汁。所以每次吃,都是把湯汁吸完,皮扒下來,就把肉餡扔給顧知其。所以他總是說:“走,我們今天去吃肉丸子。”
後來他不在了,她自己一個人來過一次,認認真真地把一籠包子連皮帶餡都吃完,然後出門以後就吐得一塌糊塗。從此以後就再也不敢來這裡。事實上,何止是這裡,整座N市都瀰漫著一種讓她難過的懷舊的氣息,如果有可能,她永遠也不想回來。
湯包很快蒸好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蒸籠隔在兩個人中間,模糊了她的臉。
“吃吧,當心燙哦。”她對著他笑笑。
紀暮衡依言夾起一隻湯包,小心地咬開,吸盡湯水以後再慢慢吃下去。
“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