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寧珂笑眯眯的伸長手摸他腦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努力讀書吧。”
“這話怎麼一到你嘴裡就變味了呢。”安樂微諷。
“因為他的意思是說,世間極佔地位的,是讀書一著,但讀書佔地位是在人品上,而不是在勢位上。書讀得多,懂得也多,相應的,被道德規範和教禮箍制的也多,而爭取勢位,是萬萬不能把道德之類的東西過多牽涉進來的。”牡丹頓了一下,漫不經心的補充:“這是勢位爭端中出現的一種現象,不是以偏概全。”
“那你呢?”安樂本是想問他是讀書人還是爭勢位者,轉念又覺得他是兩者的綜合,清高太過則傷仁,和順太過則傷義,他是聰明人,所以會選擇中道。
“我?就是這樣啊。”牡丹微笑道。交疊在米黃色桌布上的手不知為何讓安樂感覺到隱隱約約的情色氣息,腦中浮起《西廂記》裡一句詞:軟玉溫香抱滿懷,春至人間花弄色,露滴牡丹開。此牡丹亦同彼牡丹,春色撩人……
佛主!我在想什麼?一抹羞赧的色彩浮上臉頰,安樂趕緊搖搖頭把那怪異的念頭甩掉。
“怎麼了?”牡丹目光輕淡的掃著他,漂亮的眉毛微微蹙起,“沒喝酒臉還這麼紅,是太熱了麼?”
“不……”安樂理了理散亂的思緒,鎮靜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到我之前在商店門口等雨時,看到一群匆忙的螞蟻,想到蝜蝂傳這則寓言而已。”
“蝜蝂?”
“誰能告訴我是什麼意思?”羅小布含笑著坦然道:“我沒看過這則寓言,古文也不好。”
“我也不懂。”寧珂聳肩。
“小書呆。”牡丹朝安樂眨眨眼,眉目含情。
安樂惱羞成怒瞪了他一眼,臉頰上的淡粉色上升至絳紅色。寧珂探身湊到他面前,乍乍稱奇,邪笑著揶揄:“安樂,不是什麼寓言吧,應該是‘伸手摸姐小鼻針,攸攸燒氣往外庵,伸手摸姐小嘴兒,嬰嬰眼睛笑微微’才對,你正思春呢,被我打斷了,所以不好意思。”
羅小布趴在桌上笑。
安樂一聽便知是陸曉所熟識的豔詞,一巴掌朝他腦門拍去,正欲解釋,晃眼間牡丹臉上笑容滯了一下、眼神往樓梯口掃了一眼又順回來,不禁也好奇的望了望,見一個衣著得體面貌端正的中年男人挽著一名如花似玉的少女向他們走來。
寧珂和羅小布幾乎同時端坐好,臉帶笑意的望向那兩人。這情形讓旁觀者的安樂馬上明白一件事:這些人都是熟識的。
那男人走近,一臉溫和笑意的跟寧珂羅小布打招呼,最後定在牡丹身上,面貌裡多了份慎重和尊敬——是的,至少在安樂看來,是有尊敬的意味。
“三少,你到這兒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讓我安排時間跟你吃個飯什麼的也好啊,幸得我今天跟你二哥通了電話,才知道你住這裡。”
“抱歉,是我疏忽了。”牡丹又噙著如沐春風的笑,彬彬有禮道:“我想蘭叔您平日那麼忙,而我來也不是為什麼大事,所以就沒麻煩您。對了,這位是您的千金吧?真是閉月羞花的美貌啊。”
叫蘭叔的中年人聞言,得意之形不表而露,笑融融把女孩兒介紹給他:“這是我的寶貝女兒蘭月,小你一歲,今年高三了,在南中就讀。”
牡丹聞言望了一眼安樂。
視線一直跟著他轉悠的蘭月自然也見到了南中大名鼎鼎的——“安樂!?”驚呼後隨即又覺得失態,羞赧的朝幾人微微笑。
“喔——”寧珂長拖著意義不明的助詞,視線在兩個南中學生中轉了兩圈,興味盎然問蘭月:“你們是同學?”
“不是。”蘭月臉頰浮出漂亮的粉色,搖頭,“他是理一班的,我是文三班的。”
“那你怎麼認識他?”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