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手腳鋪得很開,將床佔了大半。
“你們奶奶在家的時候,也這麼睡?”霸道的,不跟人分床的睡法?
“姑爺,這哪能呢?也就是小衣剛才放的時候沒注意。要不,墨紫把姑娘的手收一收?”墨紫假意要上前,嘴裡卻又說,“就怕把姑娘弄醒了。頂多能睡半個時辰,還要給長輩們請安呢。”
蕭三聽著墨紫的嘟噥,一想也是,就說,“罷了罷了,也別弄醒了她,我睡隔壁間就是。”
“姑爺,這怎麼好呢?新婚頭一夜,您就睡別的廂房,傳到王爺王妃那裡……”墨紫說得很為難。
“那待怎的?難不成要我睡地上?”蕭三心想,一開始被一盤棋整得不夠冷淡,現在來惡形惡狀不知來不來得及?
“外間有軟榻,墨紫會讓小衣給鋪得舒舒服服的,姑爺若能將就——”頭稍抬又低,十五度視角,藏起全部的搞笑意。
蕭三不想軟化的,正在積蓄甩袖而走的情緒,卻見那叫墨紫的丫頭走向棋盤,將剩下的棋子從木托里拿出來,開始打算分棋盤上的黑白子。
“你做什麼?”甩袖子的事可以等一下,棋的輸贏事關他蕭大才子的名聲。
“姑爺剛說要贏咱們姑娘了,墨紫卻瞧著黑白子差不多。姑娘下棋很少輸人,墨紫還是數數得好,免得姑娘醒來,對墨紫的話不信。”蕭三真讓一盤棋拖到天亮,顯然是個不服輸的。想要達到裘三孃的要求,也不讓蕭三郎佛袖而去,只能由她墨紫繼續拖。
蕭三一聽,到底是陪嫁丫頭,幫小姐不幫姑爺,不但不信他說贏棋的話,還要來證明是裘三娘贏的,當即說道,“等一下。”
墨紫手裡捏了第一顆黑子,轉過臉來微笑著,燭火在她身後。
蕭三能見到面容姣好,卻因背光而看不太真切。
蕭三看不真切墨紫,墨紫則把蕭三看了個清清楚楚。綠菊說得不錯,這人長得不錯,星眸劍眉,鼻樑架子也高,神情間有股書生的狷狂之氣,又是天生後養的華貴。一挑眉,一開口,是蕭家人的倔強不屈。
“姑爺,我會不偏不倚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要是數得不對,您自己可以再數一便。”這就看穿了某人的心思。
蕭三還不怕承認,“我怎麼知道你不會順手抓把白子進去?”
墨紫笑得捂了嘴,“姑爺,要不我把棋盤整個端出去再數,剩下的黑白子就留在這間房裡,如何?”
“也好,不用吵你們奶奶睡覺。”蕭三真怕墨紫作弊似的,盯著她兩隻手。
兩人一步一跟走到外屋。
小衣抱著兩床被子出來,在那兒鋪軟榻。
蕭三瞧見了,卻也顧不得說什麼,光聽墨紫一顆顆數棋。
“白子勝了一子。”墨紫搖頭嘆息,“可惜,差一子就和了。姑爺,姑娘要是沒睡著,這棋也未必是她輸。”
“你這丫頭定然不會下棋。你們奶奶要是沒睡,輸得更多。”蕭三記得是一子半,沒想到又讓裘三娘追上半子,這女子棋藝了不得,但他嘴上一點不讓。
墨紫不同蕭三爭,那麼多棋子數兩遍,可以看日出,“姑爺還是歇下吧,再過一會兒就出日頭了。”
蕭三一看天色,真是,還折騰什麼,和衣就往榻上一躺。
小衣先出去,墨紫輕手輕腳熄了燭,也要掩門而出,突然聽蕭三問她一句話。
“墨紫,可是墨水的墨,紫色的紫?”
墨紫停了停,回聲是。
“玉陵牡丹萬千株,王來只為看墨紫。你這丫頭倒取了個好名字。”黑暗之中,蕭三的聲音終起了一絲睏意。
“聽說玉陵女子多墨紫名,也沒什麼好不好的。”一樣遭遇國破家亡的命運。
“你是玉陵人?”一絲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