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在床內,外面還空著地方,師映川就坐了上去,繼續盤膝打坐。
兩人一夜無話,許久之後,當東方的天際出現了第一抹魚肚白時,師映川便睜開眼,下床穿起衣裳,去喚店家送水梳洗,剛跨出門去,卻不防隔壁‘吱呀’一聲門響,也有人出來了,自然是那寶相龍樹,一時兩人在廊上四目相對,師映川暗道一聲晦氣,面上難免閃過一絲尷尬懊惱之色,寶相龍樹卻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早。”師映川支吾了一聲,匆匆就下樓去了,寶相龍樹看著他匆匆而去的身影,抱臂靠在門框上,不由得笑了起來。
梳洗罷,師映川坐在桌旁,桌上放著包袱和那柄用黑布囊套著的別花春水,這時左優曇也醒了,星眸微忪地坐起身來,師映川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銅盆等物,道:“先洗洗罷,等一下吃了早飯,還要上路。”
左優曇看了師映川一眼,取外衣披上,這才下床梳洗,師映川看著他從洗臉到梳頭扎髻,心中感嘆果然是生性最愛講究儀態的魏國皇族,舉手投足之間都無懈可擊,哪怕用最挑剔的標準來衡量,也從這魏太子身上挑不出什麼毛病,與左優曇這個金光閃閃的美少年相比,自己簡直就是個在地裡打洞的灰耗子,那寶相龍樹莫非當真嗜好與眾不同?
一時兩人收拾完畢,便下樓吃飯,那寶相龍樹就坐在對面的一張桌子前,也是就著白粥小菜,吃著熱乎乎的包子,見師映川看他,便對這邊笑了一笑,眼中流露出喜愛之色,嘴角的笑容中含著似有若無的情意,此情此景,若是把師映川換成一個大姑娘,估計很有可能心如鹿撞,但師映川卻偏偏不解風情,被一個算得上陌生人的男子這麼看著,當真是頭皮發麻,趕緊加快了速度,把一碗粥並兩個包子急急忙忙消滅,向店家結清了房錢,這就帶著左優曇上路。
馬車一路行駛,後面一人一騎也依舊跟著,在第十一日上,師映川終於耐不住,跳下馬車走了過來,寶相龍樹輕輕一勒馬,停在他身前,師映川仰頭看著騎在馬上的青年,道:“你也跟了這麼多天了,應該夠了罷?我把話撂在這裡,我是絕對不可能跟你有那種……那種交集的,拜託你放過我好不好?”
寶相龍樹看到師映川一雙明澈發亮的眸子,只覺得靈動有神,給平凡的臉上添了幾分活力,他安然坐在馬上,對師映川的態度似乎不以為意,只笑道:“……那日我一眼看到你,便知道你就是我的聽月樓主人,或許難免突兀了些,但我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對。”
師映川翻個白眼,嗤笑道:“就是這樣?因為看了一眼就喜歡我了?好罷,那麼我可以告訴你,這固然可以稱作一見鍾情,但簡單說起來,不過就是一時衝動,你根本就不認識我,也不瞭解我,更談不上之前有什麼交情,你就只憑一眼的感覺便說什麼喜歡,這也太盲目了罷,哪怕你當時的確是真心,但只要時間一長,你就肯定會發現你這點衝動根本不能長久。”
寶相龍樹有些驚訝於師映川的年紀會說出這些話來,不過他也笑了,坐在馬背上的他很認真地低頭看著師映川,道:“日後你總會成家,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是我?”師映川也難得正色起來,淡淡道:“不錯,我以後的確會成親,但那個人不會是你,這不僅僅因為你是個男人,更重要的是,我已經有決定去娶的姑娘了。”
“……哦?”寶相龍樹嘴角的笑容淡去,眉毛輕輕一揚,師映川不等他開口,便很乾脆地一攤雙手,嘆氣道:“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呢?我若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小子,自然隨便你想怎樣,但很不巧,我偏偏有很硬的靠山,抱的是一條好大的粗腿,你又怎能奈何得了我?”
說著,索性露出痞相,嘿嘿冷笑一聲,道:“什麼平君聽月樓之類的話,以後統統休提,閣下若再糾纏下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寶相龍樹的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