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想,師映川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塗了藥膏的左耳,想必紀妖師是在塗藥的時候看見的?但是以紀妖師的為人,又怎麼會親自給他師映川上藥?這倒是讓人覺得奇怪極了……
師映川正兀自疑惑,紀妖師卻突然伸手按下他的耳朵,一面撩開他的頭髮,露出那三顆小痣,在看到這三點鮮明的殷紅的一刻,紀妖師忽然就有種天意弄人的感覺,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到的事情,這個認知幾乎顛覆了他的理智,要知道若是僅僅只是有三顆痣也就罷了,可偏偏無論是生長位置還是排列的樣子,都完全符合他的認知,令他從內心深處隱隱生出了一種莫大的荒唐之感,要知道這可是紀氏一族中唯有男子才會有的標記,一代一代地流傳下來,這是家族一脈當中的一個小秘密,唯有男丁才會知道,就連他的外甥寶相龍樹也是不清楚同時也不具備這個標記的,因此當先前他親眼看到師映川耳後也有這個標記的時候,他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喂,你幹什麼?”師映川不由得掙扎起來,他抬手護住自己的耳朵:“山主,你這樣欺負晚輩,這可不是你這樣的大人物應該乾的事!”紀妖師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手,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同時也是最後的確認之法,沉聲道:“……告訴我,你兒子季平琰左耳上是不是也有三顆痣?”
“你……你怎麼知道?”師映川愣了一下,他確實有一次在無意中發現了兒子季平琰和自己一樣,左耳上也有三顆紅色的小痣,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遺傳給兒子的,覺得很新奇,但是紀妖師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果然如此,這師映川真的是……紀妖師一時間心神大震,如果之前還勉強可以用巧合來解釋的話,那麼現在就絕對不是巧合這樣蒼白無力的語言可以解釋得了的,師映川與季平琰父子二人身上都有這個紀氏男子獨有的標記,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該死!”紀妖師突然厲喝一聲,一掌重重拍出,旁邊一張結實的高腳幾頓時化作了一堆粉末,見此情景,師映川吃了一驚,不知道對方究竟在發什麼瘋,他趕緊退後兩步,與紀妖師保持距離,一手按在劍上,警惕地看著男子,道:“山主……”
“叫個屁的山主!我是你老子!”紀妖師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雖然因為師映川是早產,不能確定準確的日期,但大概的時間階段還是可以推測的,在當年那個時候,紀妖師的父親雖然尚在人世,但是卻一直閉關,絕對不可能給他弄出一個弟弟來,而那時紀氏只有他們父子兩個男人,既然不是他父親給他弄出來的弟弟,那麼師映川只可能是他的種,是他紀妖師的親骨肉
☆、一百五十七、我不信
“……胡說八道!”師映川乍聽之下,脫口便說出了這麼一句,說完,他皺眉盯著紀妖師,語氣冷漠地道:“山主,這個玩笑可一點兒也不好笑。”
音波在空氣中衝蕩,隱隱令人為之窒息,紀妖師面無表情地看著師映川,盯著這個漂亮的少年,卻又盡全力壓抑住自己此刻的暴躁,這個一向喜怒無常的男人這一次明顯與從前大有不同,非但沒有惱火於師映川的失態,反而眼中有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負手道:“我沒興趣跟你開玩笑。”目光在師映川臉上一掃,感受到師映川由衷的心慌,男子有些憤恨地磨牙道:“我紀氏男子左耳後都會有這個標記,你是我兒子,這不會有錯。”
“誰是你兒子!山主請你慎言!”師映川心中突然間泛起一絲沒來由的慌亂,他厲聲打斷了紀妖師的話,再次按劍向後退去,紀妖師沒有說話,他臉上的神情很複雜,有些不願相信,有些憤怒,有些失落,有些自嘲,也有些不解與陰狠,他冷然開口,對師映川道:“你自己過來看。”
師映川死死盯著男人,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不知過了多久,師映川終於動了動,他緩緩鬆開按在劍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