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們小聲地在外做著各自的事,鶩守在門外,不讓任何人驚擾到裡面的人。
昨日哭了許久的薛祁,比以往多睡了一個時辰。醒來後的他雙眸發腫,引來一人不停低聲的道歉。昏暗的床內,一名滿頭銀髮的男子半撐著身子,躺在薛祁的身邊。穿著白色絲質內衫的薛祁摸著他的臉,臉上是醒來後就沒有消失的淺笑。
&ldo;爹。&rdo;薛祁柔柔地喊著,平日的冷漠去了大半,似乎變成了兩個人。他專注地看著男子,昨夜的傷心不在。
白髮男子──薛祁的義父&ldo;易&rdo;,右手放在薛祁披洩在床邊的發間,同樣專注地看著他。及肩的白髮,一邊掖到了耳後,好讓一人能看清他,而露出的容顏卻是極為的可怖與駭人。
&ldo;祁兒,讓鶩拿吃的來?&rdo;第七次的詢問,易揚手就要掀床帳,喚人。
&ldo;不。&rdo;拉住易的手,薛祁水亮的眸子透出期待,&ldo;爹,信呢?&rdo;沒有忘記這人欠他的四封信。
易急忙從枕下拿出昨夜就寫好的四封信:&ldo;爹寫了。&rdo;
拿過,薛祁把爹推到一旁,又取出昨晚那封信,細細看起來。即使人已經在身邊了,可他依然神情貫注地看著信,時而發呆,時而微笑,時而蹙眉。信中的內容沒有因已經來到而倉促簡短,如同以往般寫下離別的日子裡發生的點點滴滴。
他知他對他的疼愛與思念,卻不知他為何仍堅持要走,仍要丟下他四處雲遊,也許是山下的景色遠比山上來得怡人,也許是他對他來說遠不如山外的世界。
他知他對他的不捨與埋怨,但他卻不得不走,不能不走。他的笑、他的怒、他的怨,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卻不能言,不敢言。
用了近半個時辰的功夫看完信,薛祁幽幽嘆了口氣。沒有堅持去問爹是為了何事而耽擱,他僅是把信收好,放到枕下。
&ldo;大雪封山,爹走岔了路。&rdo;易忐忑地解釋,但真正的原因是他去了極遠的地方,而沒有想到這人會下山,會到離樓蘭遙遠的北淵,等他收到了信,已是遲了。他不敢告之這人真相,怕他對他的怨更深。
突然,柔靜的眉峰微簇,易的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處。
&ldo;餓了。&rdo;
餓了,某人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ldo;鶩!&rdo;易朝外吼,在人進來後,道,&ldo;馬上給祁兒準備早,午膳。&rdo;這才發覺早已過了用早膳的時辰。
鶩躬身,快步退出。
&ldo;爹,我餓了。&rdo;
很喜歡看爹為自己著急的模樣,薛祁抱著爹的腰,又道。
易立刻緊張萬分,想下床給祁兒弄吃的去,可腰上的手卻不肯放,他更是不敢把那雙手拿開。
&ldo;祁兒,爹去給你拿吃的。&rdo;連著趕路,他身上幾乎沒有剩下什麼乾糧,最後兩天他甚至滴水未進,而且即便有乾糧,又如何能讓祁兒吃那種入不了口的東西。
&ldo;爹。&rdo;薛祁埋首在男子的肩窩處,男子身子微震,右手抬了起來,想去摟這人,最終又放了回去。
&ldo;祁兒再忍忍,鶩很快就回來了。&rdo;嗅著這人發間的清香,易藍紫色的眸子滿是痛苦。
&ldo;嗯。&rdo;輕輕點頭,藏起來的眸子是憂鬱。他能看透旁人,卻看不透自己最在意的人,看不透是何事讓爹痛苦多年。
&ldo;爹,我不回素山了。&rdo;
此話一出,抱著的男子猛然退開。那雙美麗的秀美蹙起,這人從不會這般退開。
&ldo;祁兒?!&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