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只見那些先前嗅到紅霧,好似殭屍似的兵士突然大吼,舞動刀槍便砍殺向自己的同袍……
蕭離心裡一驚,心道:操縱活人,很像噬神姬麼。十幾支羽箭射來,蕭離揮刀擊落。卻見紅泥忽地雙掌合十,宛如一個誠心求佛的女子,食指尖滲出一滴血,光華流轉,悠然浮起來。
紅泥屈指輕彈,那滴血嗖的一下飛下城頭,瞬間炸開形成大片紅霧,紅霧中的兵士立刻如迷醉一般,旋即像著了魔似的亂殺亂砍。但見紅泥臉色蒼白,想必這一招頗為耗費精氣。
他曾在《不平回憶錄》上讀到過:陰月教有一邪術,合道修為可以操縱死人為行屍,疑似傳於天都。雖然紅泥操縱的是活人,但顯然是出自一脈。
蕭離試探著問:“是陰月教的傀儡術?”
紅泥沒有回答,身子一軟就要倒下。蕭離攔腰抱住,飛身落到一處安全的地方。
紅泥說:“去救阿狸,我們得走。”
蕭離也有同感,城內城外都是密麻麻的人頭,刀光,廝殺以及慘叫聲。娜扎的大軍早已擠破了城門,騎兵步兵混戰在一起。這小小的河口城,此刻有不下十萬人廝殺,血腥之氣沖天,真如人間地獄。
而城外,還有娜扎十幾萬大軍,正休整以暇,只待城內殺到力盡之時,便衝進來一舉奠定戰局。
他終於看到了金奢狸,她已渾身是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心裡想:情勢不妙呀,似乎已有了定居。若是離開,現在正是時候,若是拖下去,未必有能力再使出天龍舞,飛上高山逃脫。
金奢狸一把長劍還在大殺四方,不是身上盔甲保護,可能已被砍的千瘡百孔。她甚至分不清圍在身邊的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心底的反應,凡是活著的都要殺死,這就是戰場。
只覺的一道寒光落在身前,敵人頓時躺倒一片,肩頭被什麼拍了一下,反手一劍刺了過去……
蕭離一把抓住她手臂,這女人已經殺瘋了。
金奢狸看到是她,全身好像突然沒力氣。蕭離抱住他,一個飛身脫離圍困,落到紅泥身旁。這裡是全河口最高的地方,眼下是最安全的所在。
金奢狸掙開他手:“你幹什麼?”
“救你。”蕭離說:“已經輸了。”
金奢狸大聲道:“未到最後一兵一卒,勝負難定。”
蕭離說:“真到了那個時候,贏了又能怎樣,人活著才重要。”
紅泥也說:“是呀阿狸,他們人太多了,擋不住的。”
金奢狸也不說什麼,飛身就要再去拼殺。
蕭離攔住說:“你離開,那些兵才能活。”
“你是讓我降?”
“哪有?”蕭離說:“只是讓他們降,河口對你來說很重要,對於他們呢?那些小兵小將,活著才是最重要的,管這是誰的城池,哪家的天下。”
“滾!”金奢狸開啟他手臂,閃身跳了下去。紅泥緊跟而下,蕭離心道:這兩個女人真是有毛病。
即便不顧金奢狸,也要顧著紅泥。想一想,除了南風之外,他從沒有為別的女人如此捨生忘死。但願她們都有點良心,不要忘了自己的偉大。
太陽已經快要到頭頂,真是美好的一天。
刀起,刀落……
蕭離一躍而下,這是驚人的一刀,刀茫暴漲數尺,夾著空靈一式聚來的天地之氣。一隻巨大的刀影浮現在上空……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能使出這樣的一刀來。
他想著當時的心境,無奈也無所謂,心中即沒有對死的恐懼,也沒有對生的期望。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無意,又好像是有意……
這一刀連他自己也被嚇到,巨大刀影從天空劈下來,自城內跨過城門,直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