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悲寺。
不空和尚做了晚課,心中寧靜。耳邊突然響起聲音:“師弟……”
這是師兄大智禪師的聲音。
“師兄?”不空和尚不解,師兄閉關參禪,準備破入神遊境,已很久沒有和他說話了。
大智的聲音在他腦海裡迴盪:“他來了,我能感覺到。”
不空低頭不語,過了良久才說:“師兄也動了塵俗心?”
大智禪師的聲音說:“萬法皆是緣,心動即是法。既然為緣所縛,就無需刻意迴避。”
不空說:“師弟明白了。”
一條黑影穿過夜色,輕飄飄的落到涼王府。
蕭離心中一動,毫不在意。倒是紅泥,正和金奢狸說話呢,忽然抬頭,說:“有人!”
金奢狸說:“意料之中。”
紅泥飄出視窗,轉身上到房頂。黑衣人也了不起,她落下那一刻便已發覺。
“想走?”紅泥抬手射出雪蠶絲。卻見那黑衣人迅速彎腰,轉身躲開。
“還是個女人。”她見黑衣人轉身之間腰肢柔軟,男人可沒這麼好看的。手腕繞一個圈,雪蠶絲像有生命似的調轉回頭,黑衣人一飛而起,筆直衝上半空,腳底的房頂都踩出了一個窟窿。
紅泥揚起手臂,雪蠶絲化作一條毒蛇,蜿蜒著身軀,盡頭的鉤子正好勾住黑衣人的褲腳。黑衣人只覺微微一痛,有什麼纏住了腿。於是身子下沉,隨即翻轉身體。嗤啦一聲,褲腳被撕下來一塊。
“殺手紅泥?”黑衣人開口。
紅泥也是一驚,認得她的人並不太多。
“認出了我,更不能讓你走了。”
紅泥雪蠶絲射出,黑衣人在腰間一抹,竟抽出一把軟刀,只聽噹的一聲,軟刀擋住雪蠶絲上的鉤子。
王府護衛早已聽到了聲音。金歌端起隕星弩,正想發射,卻見紅泥一個箭步搶到黑衣人面前,恰好擋住了他。黑衣人躍起,紅泥跟著躍起,轉眼便上房沒了影子。金歌生怕傷了紅泥,也不敢隨意發射弩箭。
“要追麼?”有人問。
“不追。”金歌說:“這裡是聖京,小姐早吩咐過,我們低調行事。”
黑衣人越過王府,落在街上,隨即又是一躍跳動房頂。紅泥緊跟其後。
街上恰好有巡防司的人,這一帶不就是王宮重臣的宅院,所以巡查更是頻繁仔細。見有兩人穿房越脊,立刻搭弓拉箭,喝問:“什麼人?”
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面銅牌,月光下面一晃,巡防司的人也不多問,仍舊繼續巡查,好像沒看到他們似的。
黑衣人站在房頂不動,紅泥走了過去:“方才若不是我,你早被隕星弩射成篩子了,你好大的膽子,王府也敢闖?”
黑衣人說:“除了皇宮,還沒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紅泥無語:“你真是越來越膽大了,真以為端木雄有多了不起,誰都會給他面子嗎?我問你,你來涼王府幹什麼?”
黑衣人不答,
紅泥又說:“報仇來的?”
黑衣人仍舊不答。
紅泥又說:“三娘沒有給你講清楚?你爹雖然死在涼王手裡,但恩怨當清,是你爹想要殺涼王。涼王沒有過多追究,已經是江湖情。他若真拿出涼王的身份,株連到你,端木雄也無法。”
黑衣人,便是北山主羅天的女兒,六扇門的羅瑤。
羅瑤偏過頭去:“你在為他說話,真是枉費當年我爹救你,為了個男人,連活命的大恩都不顧了。”
“你——”
羅瑤說:“辣手紅泥,卻也不過如此。殺人如麻,終究是個女人。”
紅泥也不想跟她廢話,便說:“羅瑤,我勸你小心些,涼王不是你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