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說:“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果見到一個天都人就要當做敵人,那我現在應該去大悲寺,試試大智的天法六塵,究竟有多厲害。”
天一沉吟一下,又說:“所謂敵人,不是因為你是誰,而是你做了什麼。”
三叔恍然大悟,彎腰行禮:“多謝先生!”
天一趕緊站起來,以道家之禮還之:“有禮了!”
老頭悠然離開,似是心中多年疑惑,終於有了答案。
天一又坐下來,把席子勒的緊一點,說:“師叔呀,你不能回山,我也只能找個風水好點的地方,讓你不受沙漠日曬之苦。”
蕭離說:“你怎麼知道他就是孫道士,他死時就已經是具乾屍了。”
天一沒有回答,只是說:“還以為他早就羞愧自盡了。”
“為什麼?”
天一嘿嘿笑道:“這牽涉一段豔情……”想到不應該在後輩面前說這些舊事,於是就閉上嘴巴。
蕭離說:“與上一代淵後,子衿有關?”
天一瞪大眼睛,顯然有些意外,問:“師叔告訴你的?”
蕭離說:“他不但跟我說了很多,我還中了他的陰陽奪丹術……”
蕭離把事情來去講了,天一笑道:“你與淵月,今生註定無緣了。師叔的陰陽道,乃是集道門眾家之所長,亦正亦邪,自有道門以來,無出其右者。”
“他的陰陽碾確實厲害,不弱於淵後的流彩虹。”
“師叔天縱其資,當年成就僅在不平道人之下。若非苦戀淵後子衿,與天都糾纏不清,也不會被師尊趕出姑射山。”
蕭離又問:“這陰陽奪丹術,有救麼?”
天一說:“無需救,只要你能忍住,它不但無害,還有益。但你若是忍不住……”
“我怕的就是忍不住。”
天一笑道:“如果你覺得值,倒也無須忍。如果你覺得不值,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殺了淵月。”
他抱起涼蓆,自語道:“師叔,你清修的地方,一定是洞天福地,肯定比我找的地方好,我送你回去吧。”
蕭離見他要走,忽然想到一事,就問:“你離開聖京,是不是不再追查淵後了?”
天一說:“追查什麼,都不知道淵後在哪裡。從一開始就只是做個樣子,明將軍說:血祭遮天陣時,各路神鬼都會現出行蹤。”
蕭離心想:既然早就這麼打算,還搞那麼大陣仗幹什麼?
心中靈光一現:如果明知沒有必要,還要大張旗鼓的去做,那就只有一個用意——迷惑。但如此大張旗鼓,究竟想掩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