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他的腦袋又漲了起來。
雲垂人多,兵員從來不是問題。
但從哪弄來糧草和銀子才是個大問題。
國庫一直光溜溜的,根本拿不出錢來啊。
“陛下,”禮部尚書範文站了出來。
老尚書根本不管長興帝漆黑的臉色,譁拉拉地旁徵博引說了一通大道理,聽得滿朝文武滿臉糾結,甚至想把耳朵堵上。
長興帝更是滿心後悔。他忍不住抬頭往金殿前門望去。
該把皇姑母也召上殿來議事的。
只要她聽得不爽就一鳳頭杖敲過去。這老尚書就會閉上喋喋不休的嘴……
長興帝暗爽。
可惜夷光公主不在這裡,他的希望落了空,只能繼續聽著禮部尚書的聒噪。
好一陣子過去,範文依然滿口“子曰”、“古人云”……
長興帝愈發不耐煩,目光情不自禁落在手邊的鎮紙和硯臺上,他突然覺得手心有些發癢。
上次在御書房砸了關邑一回,看著兵部尚書花容失色狼狽躲閃的模樣,長興帝有點上了癮。
只是理智很快勸住了他。
窩在第三根金柱下的史官手裡還握著筆,豎著耳朵目光炯炯地盯著金殿上的情形。
長興帝可不想他大筆一揮,在史書上寫下這麼一句話:“長興二十九年,端午佳節,帝無故暴怒,硯砸範文。禮部尚書斃!“
也不知過了多久。
咳咳!
“陛下,陛下?”長祿小聲地提醒。
長興帝回過神,才發現下邊範文終於說完了大道理且退到一旁。面前的龍案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疊厚厚的摺子。
而殿前卻跪了一個人。
承恩伯大汗淋漓,“陛下恕罪。老臣的幾位族叔不知天高地厚,仗著身份揹著老臣作出了此等欺上瞞下天怒人怨之事,實在罪該萬死……”
他又是磕頭又是求饒,最後表示願意承擔此次平亂的一半費用,以及會在兩個月內籌集五萬擔糧食,送往西部四郡以消民憤。
長興帝精神一振,心裡有些後悔。
剛才走了神,他也不知道範文到底說了什麼,居然導致這位國丈自已心甘情願地掏出錢來填坑。
不過……
長興帝眼光凝了凝。
這承恩伯府什麼時候攢下了這麼多銀子?
都快比國庫多了。
朝會紛紛擾擾,臨近中午終於結束。不過迷霧暴亂以及郡守被俘一事並沒有傳出來。
整個星紀城依然沉浸在節日的喜慶之中。
任寧換上了賽龍舟的服飾,冷眼看著眼前一片歡騰的民眾。
他倒是一點也不奇怪。
這個時代車馬慢,書信遠。相對於現代便捷的網路,就算最快的八百里加急也不值一提。
上千裡外的西部發生民亂,對天子腳下星紀城的民眾來說就像隔了個世界,根本不值得擔憂。
也就那些走東西線的商隊首領,或許在這些郡裡有田地的貴族會發些愁。
“對了,我們將軍府的田地主要在哪?”任寧問。
從七品都尉升到從五品宣武將軍,他名下又多了幾百畝良田和山地。只是任寧還真沒注意自己這些家產在哪。
喲!
盈盼正給他整理衣裳,笑著打趣:“相公還關心這些啊。”
她指了指北邊:“兵部賞下的都是些位置不好的田地,大多在北方天寒地凍的地方。我正想辦法和其他人兌換,看能不能換到一些靠近帝都或者星落郡的田地。”
等換到了溫暖地區的田地和山林,就可以安排星落的受傷老兵過去休養及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