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到底是為什麼?”柳鎮嶽瘋狂地對著火行烈,咆哮道:“我是乾門大長老,為乾門兢兢業業奉獻多年,難道——”
“還抵不上一個入門不久的小兒?”
他怎麼都難以相信一貫優柔寡斷的火行烈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來,眼神中還是難以按耐地流lù出了質疑:“你,為了一個方辰,竟要捨棄一名幻靈境大長老,捨棄一名中品煉器師?”
聲聲質問,徹底撕毀了所有遮羞布,直白無比地將一個從明面上看幾乎完全不對等的抉擇丟擲,直逼核心
這一刻,執法堂的動靜已經驚醒了整個內峰,所有尚在乾門的內門弟子都是悄悄趕來,關注此處,凝視著火行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瘦小老者身上,凝視著他瘦小的身軀,看著他平靜的面容,等待著他的答覆
要方辰,將捨棄一名大長老一名煉器師
挽留柳鎮嶽,捨棄方辰
這一刻,風停,萬物寂,就連吱吱喳喳的蟲豸都停下了惱人的吟唱,似乎無知連它們也期待著答案。
彷彿是一瞬,又彷彿過了千百年般的漫長,終於,火行烈有了動作——
他微微仰著頭,眼神越過火行烈頭頂,彷彿透過冥冥星空對話了歷任乾門掌門,從他們那裡得到了無窮的勇氣
火行烈一字字、一句句清晰無比地道:
“此次之事,非方辰之錯,依照門規,本座並沒有偏袒之處。門規鐵律,是非對錯皆有公斷,不會因為任何人的特殊,便有特權凌駕於上”
所有人都很清楚,這話不過是託辭,如果是一名普通的外門弟子殺了柳晨,那麼即使他再有千般對,恐怕面對柳鎮嶽的復仇,火行烈也不會選擇干預。
可是在此情此景之下,面對著柳鎮嶽,火行烈凝重地道出了這番話,卻是顯得分外震撼人心,震動著一眾弟子的心
火行烈的眼神微微垂落,看著柳鎮嶽,從他臉頰的抖動心知他並不服。暗暗一嘆,火行烈聲音沉凝,終於還是道出了那句自己最不想說的話:
“如果大長老剛才所說,是在逼本座做出一個選擇的話,那麼,本座可以明確地告訴你——”
“我,火行烈,乾門第一十二代掌門在此立令任何人,不得因此次之事責罪方辰,違者,殺”
殺
一個殺字吐出,火行烈表情一肅,如劍騰空,能斬滅八方
凜冽的殺意hún雜在泰嶽般不可動搖的言語之中,令得所有人都是心神一滯
不少資歷較老之人這才想到,這位火掌門可並非從一開始就是唯唯諾諾的老好人,他當年之所以能夠即位,有傳聞正是獨身一人將某個得罪了乾門的小宗派斬盡殺絕之後,才獲得了老掌門的青睞……
為上者,其有不鐵血的一面?
柳鎮嶽“蹬蹬”地倒退兩步,臉sè一瞬間變得煞白,火行烈這句話竟好像比起剛才那驚天一鼎還要讓他來得受傷
“任何人都不得因此責罪方辰,違者,殺”
無比簡單清晰的一句話,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清清楚楚地聽明白火行烈的選擇最令柳鎮嶽心神若喪的不是火行烈的選擇,而是選擇背後代表的天平兩端——
火行烈,竟將一名弟子看得遠遠比自己更重
這才是剛才選擇的本質所在
這幾乎動搖了柳鎮嶽一直以來的信念,一直以來最引以為豪的底牌所在,剎那間,他表情有些失魂落魄:難道,自己的煉器師身份,竟比不上一個天才弟子?
柳鎮嶽不知,在天平的另外一端,不僅僅是一個修煉上的天才,更是一個在煉器潛力方面要遠遠勝過他的天才
深深地凝視了火行烈一眼,柳鎮嶽猛地一揮袖,身形快速地朝遠處飛騰而去,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