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時,只因她一句話,就對她……”
衛嶺:“殿下是說你方才想對柳小姐動粗?”
“不,不只是動粗。”
哪怕是這一刻,只要想起她想還他情根,司照仍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胸膛深處泛起一陣一陣尖銳的慌措,他忍不住自施金針刺血之術,也只能將心中那團火稍稍扼住些許。
難道……不止是因為情根?
司照緊繃著身子,未多解釋,而道:“若非父王來了,只怕我今日大錯已鑄。衛嶺,我想去一趟安業寺。”
百道清心咒齊頌,可驅將生之心魔。
只是驅心魔之時,需得將身心悉數交付於佛祖。
司照凝神入定,思緒浸於太虛,有那麼一時片刻,彷彿又回到了四年前。
處於煉獄之中的洛陽城。
那是他接管洛陽神燈案的第七日,而在短短數日內,城內已接二連三有人青火而亡。無一不是私藏神燈的百姓。
神燈降臨於世,可助萬民於危難。所有祭拜過神燈的人,許願時皆是自動獻祭肉身,一旦違背誓約,神燈之火自他們體內流竄而出,不過一炷香,飢火燒腸,死狀枯慘。
此神燈之焰火,哪怕有人事先將自己浸於水潭之內,一旦燃起依舊不滅,直至焚成灰燼。
趕來的國師沉痛道:“此乃業火,乃是焚燒罪人之火,我等凡人無力滅之。”
既乃業火,犯案者即是神鬼之輩,凡人之力如何與之抗衡。
那幾日的洛陽究竟有多麼可怖?
空蕩蕩的街道,不見一絲硝煙,卻隨時會從某家某戶中發出人的長聲慘叫。
哪怕大理寺找出所有祭拜過神燈的百姓,並遷挪到安全之處,收起神燈,並在每個人身上貼上各種熄火的符篆、為他們準備各式敗火的靈藥,依舊不能阻擋那一場又一場的火焚。
州府的衙署內外,處處都是跪地叩頭、懇求官府拯救的可憐人。
他們聽聞太孫殿下親臨,將所有求生的希望寄託於他身上,有老者、婦孺、甚至是孕婦……他們當中已有不少人眼見至今被燒死而無能為力,得知太孫殿下前一日也及時救下過一兩個神燈的祭拜者,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他們不知道,即使是那一兩個獲救者,也因原本祈願時所求較微,司照才能耗費靈力勉強熄滅,但其他人……尤其是這麼多祈命者,一旦燃起,那被奪走的定然就是性命。
有老人家將頭皮磕破:“殿下,老朽只是在瘟疫之時求我全家安康無虞啊,我們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事,求殿下救命……”
有婦人慟哭:“我不過偷了鄰家的雞,當真沒有犯過作奸犯科之事,求殿下救我啊,我肚子裡還有未出世的孩子……”
滿廳烏泱泱的人,一雙雙眼睛渴求地望來,司照甚至來不及說話,就在下一刻,那婦人突然發狂哀叫聲,在地上扭曲著爬行,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吐納著熱氣,就在她即將握住司照腿的那一刻,源源不斷的青火自她口中突出,發出嘎巴嘎巴的刺耳聲響,下一瞬,青黑的濃煙肆無忌憚地將她整個人吞噬成灰燼。
四周人登時尖叫起來,欲要逃竄而出,卻被生生攔在廳內。空氣中散發著讓人窒息的氣味,就連看守的衙役都忍不住嘔吐不止。
那婦人身邊尚有一個孩子,忽然之間發了瘋一般撲倒司照跟前:“為什麼不救我娘!!不是說只要到衙門裡交出燈就可以救命嗎?!你騙人!你們都是騙子!!是你害死了我娘!!!”
那少年發了瘋一般咬著司照的手臂,幾個大理寺隨從上前制止,言知行一記手刀將人擊暈:“殿下,你沒事吧?”
司照慘白著臉:“莫要為難這個孩子……”
話未說完,有人斥道:“皇太孫殿下,你可別假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