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如,習慣了就好。”牡丹不容他再找藉口,直接拖進曲折迂迴的裝修得跟稀奇古怪的過道,行了幾分鐘,停在一扇破舊粗陋的柴門前,跟門口兩位著灰布衫的小廝打了個手勢後便進去了。
裡間其實並不如在外頭感覺到的群魔亂舞,過與優越的適應能力不僅很快就讓安樂習慣了不絕於耳的英倫鬼魅,且室內別出心裁的洞穴式裝修也吸引了他九成的注意力,他眼神四下轉悠,唇角含笑的指著凹凸起伏的巖壁問:“那是真的把大塊岩石弄上牆的?”
“當然不是,是樹脂。岩石過重又危險,且隔聲效果也不好,最主要的是它還不能隨意變形。”牡丹邊說邊將他拉到奇形挑臺處的角落位置,跟寧珂等人打了招呼,入座。
安樂環眼見易然、林末、甚至凌沐都一起來了,還有兩個他沒見過的年輕的男孩兒,看他們跟寧珂羅小布熟諗的舉止便知道定是相熟的朋友,或者說會跟他們在一起的都是身世相當的朋友。
“今晚休息?”凌沐探頭過來問。
安樂點點頭,疑惑的眼神掃向他:“你怎麼也到這兒來了,館裡這時候不是很忙麼?偷閒了?”
“偷得浮生半日閒啊!”凌沐如日裡萬機的難得休閒一次的國家領導人般大發感慨,賊眉鼠眼卻老時不時偷瞄安樂,欲言又止欲說還休似剛過家門的小媳婦,讓人看了眼角抽搐又手癢。
這人賤病又犯了!安樂不再理會他,此時室內升騰的溫度讓他覺得悶熱,遂低頭把圍巾摘下,又鬆開外套兩粒釦子,抬眼時見牡丹一夥人莫名興味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平靜,笑道:“怎麼?我臉上開花了?”
“好大一朵。”寧珂朗笑,耙了耙稍長了紅髮,傾身靠向羅小布,求證似的問:“是吧小布哥?”
“毛病!”羅小布鄙視之,轉跟旁人閒扯。
安樂疑惑的望了眾人一眼,備覺無趣的癱向椅背,視線往上絞在頭頂那片長青苔的岩石上,腦子呈空白狀態,兩耳塞豆不聞重低音環繞的曲子及周身的喧囂聲,直勾勾看了一會兒,居然眼皮就闔上,睡著了!
寧珂錯愕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確實他不是裝睡,登時把臉貼上羅小布的肩膀處,爆出一連串詭異的笑聲;林末也興味盎然的鄧著他寧靜俊秀的睡臉,笑道:“這種環境下沒醉酒居然也能睡著,不得不說是個人才啊!”
“可能是中午起得比較早吧。”牡丹答,轉問凌沐:“最近館裡是不是很忙?他今晚早上五點多鐘才回到家。”
“是比較忙。往年這時候你也知道,包房時時都處緊缺狀態,客人是撤了一組立馬換另一組,還得應他們的要求佈置準備,他應該是下班後又跟林宇哲一起加了會兒班。”
“難怪。”牡丹沉吟片刻,道:“過年前你另外找人頂他的位置吧,下學期開學後他要去上學了。”
“上學?我怎麼沒聽他提起過?”凌沐眼神複雜的望著安樂。一直知道這少年不會就這麼默默無聞的屈就與小酒館內當個小服務生,但真正聽說他即將展翅飛離時心裡還是一陣陣不捨,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他是真喜歡這時刻薄時熱心的孩子了。
“前些天剛做的決定。也許他也是想等過幾天再跟你表明吧。”
“誒……”凌沐裝腔作勢的長嘆一氣,見自己獨自苦惱著、而那始作俑者卻穩睡如山,立馬不甘心的狠揪了一把他的臉,咬牙切齒哼嘰:“睡睡睡,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什麼環境,大爺我難得撥冗前來,你居然好意思當著我的面睡覺,嗯!”
安樂被揪疼了,也醒了,不假思索就拍開他的手,揉揉臉皮,特混沌的腦子恢復清明時才慢騰騰道:“我又怎麼了你了?吃別人癟了你就找我怨氣,天理不容。”
“……小安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