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約束他們自然最好,但我卻不希望他們知曉教主功力盡失的訊息——你能想明白,但旁人恐怕不會這麼想,畢竟青龍教也的確是所謂正派人士口中之“邪教”,若得此機會一舉拿下了青龍谷。於他們都是臉上有光的事情。
我自然先不會宣揚此事的。我先找幾個信得過的門派將此事告知,要他們一起約束各派不要擅動,等到各派都瞭解你先前說的情況之後,我再與你們商量何時面見拓跋孤,你看如何?
凌厲點點頭。就盼著你還能壓得住了。
………
邱廣寒趕回谷中。出什麼事了?她皺眉問道。
稟二教主,適才程夫人說,教主似乎有些不妥……一名教眾已經回話。
什麼?邱廣寒大是吃驚,向裡便走,霍新也便跟上。
漸往裡走。她心裡倒也有些明白,因她知曉青龍心法的口訣。心知“續”字訣療傷固然並無大凶險,但若不能專心一意,則難以奏效。拓跋孤縱然再是將一切都部署完好,卻終究不可能在這樣的時刻全然心無旁騖——程夫人關秀所指的,應當便是這一層。倘若還得知她離谷去了敵陣,恐怕更受影響。
如果有個人在旁邊為哥哥助力為引,那便行了——蘇姑娘內功與他同出一源,本是最好的人選,只可惜她受了傷。凌厲也習過“續”字訣,也該可以——只可惜他也不在;我不知道成不成,不過總之是不能耽在此處的——現下定要找一人為哥哥護法,終是要找一名內功最為深厚的人選才行……
她躊躇著還未走到練功室門口,只見關秀迎面跑了出來。二教主,你來了!她頗有些著急道。前邊還沒事吧?
暫時沒事。…
其實我叫他們放訊號是想請霍右使趕快回來。關秀道。教主的情形,看來須有人為他護法才行。教中便數霍右使內功最為深厚,所以……
你跟我想得一樣,只不過……
邱廣寒沉吟一下。好吧,霍右使。你便留在這裡幫哥哥運功,程夫人也還是照應一下這裡和蘇姑娘那邊。
兩人都恭身得令,邱廣寒點點頭。我便不去看哥哥了,若他問起什麼,只說一切都好便是。她說著再向外走回——沒了霍新這個高手,若真動起手來,究竟又有誰能擔當自己身邊這力支的獨木呢?
她停頓了一下,叫來數名教眾,命他們加派人手將拓跋孤、蘇折羽等人所在的幾處更密密保護起來。無論如何,我總要保你們無恙。她心道。往日裡被你們保護了太多次,我終於也不能叫你們有半點損傷。
靠近谷口處教眾見她一個人出來,不免有些奇怪,但因各司其職,也便不多問。她叫過一名教眾在身邊,預作隨時調配傳達之用,心中又將這整盤部署細細回想了一遍。
對面營地的,是凌厲正面相談,許山帶的弓箭隊周圍掩護,程方愈帶的近身隊還在暗處埋伏;谷口,是另二十名弓箭手守住地勢,另有兩個小隊的教眾,一對負責張望打探,一隊隨時等候差遣;谷中要地,是甘四甲等帶領各自的人在指定地點埋伏;先下又分了一部分去保護拓跋孤等;霍新在練功室;而她邱廣寒,在向谷口走去。
她抬頭望天,大風蔽日,但午時的迫近,卻毫不稍慢。
二教主,對面似乎還在交涉。一名教眾稟報道。
邱廣寒走上瞭望塔,向遠處看去。邵宣也與凌厲應該在營中,但外面等待的眾人卻多少都已沉不住去,各色旗幟紛亂地飛舞得獵獵作響,只等一聲令下便可向青龍谷進發。
邱廣寒略略皺眉,再次抬頭看天——再下去,時間就到了。
她喟嘆一聲,說服自己相信,這是自己青龍教的地頭,若真有人膽敢在此撒野,怕是定要吃苦頭的。
昏沉沉的樹影搖動,少頃。對面營帳門簾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