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魏大人一個略微沉吟點頭的動作。一大攤子人獻來獻去,儼然一個大後宮,爭奇鬥豔只為博得天下第一大嫖客有意無意的驚鴻一瞥。
大概大家是誤把魏當成了哪裡來大鑒賞家,相信他來民間大淘寶,一出手搞不好就是大手筆,以後他讓電視臺把這家店的東西隨便露個小臉,店老闆立馬大發特發。當然千萬別把商人的心思想得過於淺薄,他們永遠比常人看得深遠,看到的都是商機。
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在蘇闐眼裡他們是傻透了,魏長暮身上哪一點看上去像個行家,憑他那破眼神。算了吧。那幾筆手下來不知放跑多少件寶貝。自己若是賣家,碰上魏這等客人,絕不講究破涵養,不買拉倒,這麼不識貨還唧唧歪歪浪費爺時間,直接給他掃地出門。
只可惜他沒有玉,也不是老闆。
如此漫無目的尋找快把蘇闐僅剩的那點耐心都磨光了,手機摸熟也沒意思。他屁顛跑到魏前頭,面色古怪得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你到底找什麼?”
被那道人影往前頭一竄,魏一怔摸了摸額頭,很配合得想了一下才答,“玉。”
蘇闐翻白眼,到了玉石店難道來買黃金?什麼邏輯。他緊接著問:“那你要什麼樣的?”
“哦。那是——我心裡想要的那種。”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魏偏還一本正經,跟剛在那幾家店裡的神態一模一樣。簡直欠揍。
“玻璃種、冰種、白底青種、花青種、油青種……哪種是你想要的?”蘇闐說得口乾,嚥了口口水。
魏沉默了,意味深長得多看了蘇闐一眼,多半覺得這隻吃閒飯的小鬼居然也有用得著的時候。
“一眼——我要一眼就相中的玉。”蘇闐以為他會說出大概,沒想又是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蘇闐頓悟,這麼問下去不是他瘋就是自己先瘋然後弄死他。而且,結果已經日趨明顯,蘇闐本人已經處在半瘋的狀態。他半垂著眼,近乎絕望,神經質得抖動嘴角,“那——你要送給誰?男的女的?——很重要?”
“當然是男人。你見過。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魏難得用這麼溫柔的神情說話,而且那麼好心得回答了蘇闐所有的問題。見蘇闐一臉呆滯,低頭看了眼表,眉毛微挑,露出不耐煩的臭臉,他已經毫無心思應付蘇闐一個接一個的白痴問題。如果他自己本就知道想要什麼樣的玉還用得著一家一家找嗎。他腳步飛快,把呆愣當場的蘇闐遠遠扔在後面。
在轉彎口見到一個別致的石質門匾,魏兩眼發光,又一次充滿鬥志得進了裡面。
真這麼重要嗎?太誇張了,他連說話語氣都變了,眼神溫柔得溺死人。蘇闐吃驚得在某人臉上逡巡尋找羞恥二字,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如此直言不諱心說出自己準備送禮物給一個對自己很重要的男人,還說得這麼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也就屬他魏長暮。為了送塊玉,一家一家跑一件一件看,看在眼裡蘇闐心裡怪怪的,魏對人也能這麼細心?
普通人想不到送人玉石。玉石通靈效能護身,古時贈玉寄情,甚至落葬時也將玉埋入墓穴。到了今時今日情還是情。可見他對二哥也算上心。只要他對二哥好,其實——一切都無所謂。
天空很藍,沒參一點雜質,他仰頭望了眼天,用力吸氣,心很空也安靜。
= =
“漂亮是漂亮。可惜美得有點過。而且這玉看著越真就越是假。老闆,這塊和田籽料到底是真是假?”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斜著眼問坐在邊上的老頭。
老頭有把花白的鬍子,坐在玉石茶几邊喝茶看書,老花眼鏡端正了下,看了眼年輕人還有他身邊的小姑娘。
老頭擺擺手,“我就是個看店的。老闆上廁所去了,你要不等等?倒是去了很久,可能有點拉肚子。”
年輕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