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終於傳來櫃子開啟和窸窸窣窣穿衣裳的聲音,沒一會兒,門開啟,穿戴妥當,玉樹臨風的沈同志走了出來,頭髮擦了半乾,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又帥氣。
可就是臉色卻不大好看,面若寒霜,隱隱地還帶著怒氣。
果然生氣了。林向美對自己剛才的唐突行為深刻反省了一下,可也不好意思張口道歉。
不然咋說,對不起沈同志,我剛才不應該摸你?有些事做了就做了,要真用嘴說出來,那隻會更加尷尬。
沈衛山繃著臉看了林向美一會兒,聲音冷冷的:「去吃飯。」說完也不管林向美,直接往外走。
「哦。」林向美跟上,還不忘提醒:「你那頭髮還沒幹透,要不要戴個帽子啥的,別待會兒凍出霜了。」
可沈衛山就像沒聽見一樣,沉默著邁著大長腿只顧在前面走。
林向美非禮了人家,正理虧,對他愛答不理的態度也不敢有意見,屁顛屁顛跟在後面。
可當她看沈衛山出門之後不鎖屋門,也不鎖大門,忍不住又開了口:「沈同志,你不鎖一下門嗎?」
沈衛山頭也不回淡淡扔下一句:「鎖和鑰匙在東屋桌上,你去拿了鎖上。」
看著幾步就已經走到自家院門口的男人,林向美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讓她鎖門倒是早說啊,非得讓她出了門再折回去一趟。
等林向美返回去拿好鎖,把屋門和大門都鎖好回到自己家,大大小小四個人已經在西屋炕上坐好,圍在飯桌前等著她了。
林向美去洗了手上了炕,端起碗:「吃飯!」
忙忙碌碌小半天,大家早就餓了,一人端著一碗手擀麵埋頭乾飯。
沈衛山吃相算得上優雅,可速度很快,端著最大的一個碗,卻是最先放下筷子。
吃完也不下地,就坐在炕上,看著林向美那跟小貓一樣的吃相,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林向美被他盯得莫名其妙,想了想恍然大悟,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你家鑰匙。」
沈衛山拿過,從上面拆下來兩把,放到桌上:「我待會兒要回安吉,過幾天再來。鑰匙你留一份,那院你看著點兒,每天幫我燒燒爐子。」
這一片住宅都是自來水,屋內長期不燒火的話,水管容易上凍。
鄰裡鄰居的,相互照看一把太正常不過,林向美把鑰匙拿起來揣回兜裡,爽快答應:「行。」
等林向美收拾了桌子,沈衛山穿上大衣就張羅要走。
林向美把他送到外頭,問:「那個,沈同志,你哪一天回來?」
沈衛山轉身:「怎麼了?」
林向美:「就是,我想問一下,我什麼時候去上班?」
沈衛山只說給她找到了一份國營飯店服務員的工作,可具體是哪個飯店,什麼時候去上班,他都沒說。
坐吃山空啊,這一天一天就這麼過去了,總感覺是在浪費時間。
還有,當時一衝動就搬來了。如今搬來,才發現面臨很多現實的問題。
現在正月,向光還在放寒假,可正月一過完,他就要回龍灣鎮念書。
到時候望星和甜甜白天由誰照顧,這還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雖說兩個孩子都很懂事,可畢竟也才那麼大,把兩人扔在家一大天,她不放心。
和在榆樹村不同,村裡她們有那麼多認識的人,真有忙不過來的時候,李嬸家,賀有才家,隨便把孩子往誰家一送,都能幫忙照看一下。
可在這雙山縣,她卻只認識沈衛山一人。大把大把的問題等著她去解決,他這一走,她但連個商量事兒的人都沒有。
如今他們剛搬過來,人生地不熟的,她這心裡莫名地有些沒安全感。
林向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