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這個份上,基本也算是到頭了,但升官發財誰不想,一聽來人這麼說,自然好奇的請教。
來人馬上給了他一些甜頭,白銀三千兩,翟鳳翀一向是在清水衙門任職,何時見過這麼多錢,見到銀子後,是雙眼冒光。來人趁機亮出身份,說是當今國舅派他來的,現在新皇年幼,許多事情都是由太后代為出面,太后孃家,肯定是有一定實力的。跟著,來人告訴他,朝廷馬上有旨意到此,安排他去巡視兩淮鹽務,只要他挖出兩淮鹽運使與巡察使中飽私囊的罪證,就能夠官升三級。
翟鳳翀對朝廷的動向,只知大概,可銀子當前,對方又說的有模有樣,便一口答應下來。果不其然,三天之後,旨意下達,讓他去巡視兩淮鹽務,既然訊息屬實,那來人說的大富貴看來就不遠了。
兩淮距離南京並不太遠,他急於立功,於是與楊河兼程趕路,不日抵達淮安。到了淮安,他立即著手徹查,先是查鹽運使和巡鹽使兩位大人的財產,結果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接著又開始查賬,賬目上也沒有什麼問題。
什麼也查不出來,翟鳳翀可有些急了,這時候,當初去南京找他那個人又來了,告訴他,明面上查不出問題沒有關係,只要你想讓他有罪,他不就有罪。
翟鳳翀也不是傻子,馬上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便開始將兩位大人的家人進行提審,想要拷出口供,實在不行,就屈打成招,也算是一個交待麼。誰曾想,楊河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不准他在好無證據的情況下動刑,楊河是東廠的人,世人皆畏東廠如虎,翟鳳翀怎敢駁逆。在楊河的阻撓之下,翟鳳翀想要屈打成招的路子,沒有走通。
但人『逼』急了,有的時候就能想出一些超出自己智商的法子,上面的官員不是查不出問題麼,就查下面的,不管怎麼樣,怎麼也得查出一些交差。在翟鳳翀的積極努力之下,很快挖出一些小魚小蝦,管理兩淮鹽務的,凡是經手的,沒有不貪。大領導不貪,但想要阻攔下面的人抽點水,也不是那麼容易。誰叫管鹽運的,手指縫鬆一鬆,就能來錢呢。
運同、運副、運判、提舉等官員,一個個先後被揪了出來,翟鳳翀心中大喜,對這幫人是詳加審問,想要『逼』出兩位首腦官員的貪汙證據。但兩位大人實在太過清廉,下面的人也沒有證據,想要誘供,讓人硬栽,竟還是被楊河給看破,攔了下來。
沒有辦法,既然查不出巡鹽使與鹽運使貪汙的證據,只有將現有的案犯和罪證奏上朝廷。
北京這邊,張國紀在萬燝的幫助下,已經招攬了幾個沒有黨派,又喜歡趨炎附勢的小官。等到翟鳳翀的摺子送來之後,雖說沒有鹽運使和巡鹽使的罪過,但還是被他們參了一個失職的罪名,監管不利,致使朝廷稅銀流失。不管怎麼樣,先把這兩個佔位置的傢伙給攆走,換上自己人才是真格的。
這等罪名,其實就是看當權者是怎麼看待。方從哲是看出張家心思的,不過老狐狸終究是老狐狸,他沒有直截了當提出將兩個人罷官的意見,也沒有說讓二人留任,只是說念在二人為官清廉,請皇上從輕處置。
奏章呈到司禮監,鄒義馬上專程太后。此刻的張太后,正在慈寧宮會客,這個客人是自己的老爹張國紀。
張國紀今天來找女兒,就是說兩淮鹽運的事。他表示兩淮鹽運是國家稅收的根本,不能讓不可信的貪官汙吏充當,需要安排穩妥之人。張嫣也是這樣認為,國家一年到頭那麼多開支,全靠那點賦稅,要是再被下面的官員給貪了,那兒子的江山可怎麼辦?
張國紀抓住機會,跟著提出抬舉萬燝當兩淮鹽運使,另一個黨羽孫舫做兩淮巡鹽使,並大說二人的好處,及清名。張嫣對朝中大臣如何,也不是很瞭解,而且任免官員,她還沒有那個能力,一切需要內閣來決定。
心下猶豫的時候,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