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訊。
蘇玉錦心中悵然難過,鼻子也是一陣一陣的發酸。
而這具身子也似出於本能一般,先是胸口一陣一陣地發悶發疼,接著眼淚如洪水決堤一般,洶湧而下。
無聲的啜泣很快變成了伏在案上的嚎啕大哭,原本瘦小的肩膀此時一聳一聳,顯得身形尤其單薄。
賀嚴修袖中的手掌,握成了拳頭。
自他與蘇玉錦認識到現在,從未見她哭過。
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她似乎皆是鎮定自若,開朗十足,勇往直前,但現在……
失去至親,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錐心之痛。
哪怕對於如風中松竹一般女子的蘇玉錦也是如此。
賀嚴修心中實在不忍,伸手拍了拍蘇玉錦的肩膀,試圖撫慰她此時悲痛難耐的情緒。
蘇玉錦起身,淚眼婆娑,看著眼前滿臉關切的賀嚴修,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試圖能夠抓住她現如今唯一的依靠。
眼淚仍舊是奪眶而出,頃刻間浸溼了賀嚴修的衣袍。
看著眼前的人嗚嗚咽咽,像被拋棄的小獸一般,賀嚴修眼圈紅了了又紅,伸手輕輕地摩挲蘇玉錦的後背,「沒事,沒事,有我,有我呢……」
你還有我。
往後餘生,我必定會護你,疼你。
蘇玉錦哭了許久,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
倒饒是睡著了,仍舊眼淚不止,時常驚醒,直到雞叫了第一遍時,賀嚴修著人煎了一副安神藥給蘇玉錦喂下,她才算睡得踏實一些。
賀嚴修此時才鬆了口氣。
「二爺去歇息吧,婢子們照看著姑娘。」艾草道。
「你們在裡頭伺候,我在外間,若是你家姑娘有不妥,隨時喚我就是。」賀嚴修揉了揉太陽穴,吩咐興安去煮上一壺濃濃的熱茶來,好讓自己提神。
見賀嚴修如此,艾草和水蘭也不再勸,只去拿了毯子來鋪在美人榻上,好讓賀嚴修疲倦時能夠倚上一倚。
喝了安神藥的蘇玉錦,一覺睡到了幾近晌午。
大約是因為痛痛快快地哭過一場,蘇玉錦此時的悲痛略少了一些,起床洗漱後,吃了些孫媽媽煮的雞湯麵。
賀嚴修在一旁作陪。
「二爺先前派去打聽我家人下落之人可已回了京城?」蘇玉錦問。
「昨日午時回的京城。」
他得了訊息,便急匆匆來尋了蘇玉錦。
「二爺將此人借我用上一段時日吧,我想煩請他幫著帶一帶路,給父母兄長墳前磕一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