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過得是冥壽,先帝又一向節儉,前去的人並不算多,且一應從簡,又是從月餘前便開始準備,此時哪怕提前一日前往,也都應付的來。
但一個時辰的時間到底有些倉促,明海更擔憂這雪會越下越大,導致上山的路難行,交代底下人前去通傳送信時,皆是叮囑了再叮囑。
好在眾人皆不是笨的,眼看此時天氣不好,心中各自都有大略猜想,皆是早早準備著,此時得到口諭,便急忙帶著一應物件出門,前往皇宮外等候。
一個時辰後,皇宮正門大開。
先是御林軍,緊接著隨行伺候的太監、宮女們,然後是秦毅澍所乘坐的車馬,隨後依次是秦霈佑,秦霈垣,各位王爺、郡王、百官……
一行人聲勢浩大地沿著京城大街,緩緩向城外而去。
因為此次是前往雲凌寺給先帝過冥壽,加上天氣陰沉下雪的緣故,眾人一路上皆是表情嚴肅,並不多言語。
就連素日裡總是說笑玩鬧的秦霈佑和賀嚴修兩個人,此時也是分坐兩輛馬車,安分前行。
唯獨秦嘉澍在半路上時,上了安國公的馬車,緣由是因為他的馬車因為道路泥濘難行的緣故,車軸斷裂,無法繼續前行。
總之,在前往雲凌寺的途中,可謂一切安穩。
秦霈鳴透過馬車的窗戶對外張望了許久,最終放下了簾子,「父王,照目前的前行速度來看,大約再有一個時辰便到雲凌寺的山腳下。」
「嗯。」秦凌澍點頭,「皇上注重先帝壽辰大禮,你這次亦是第一次來國寺為先帝過壽,一定要勤學,勤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父王。」秦霈鳴點頭,片刻後又問,「大殿下受傷後第一次出門,只怕有些不適應,要不要孩兒去陪一陪大殿下?」
「不必。」秦凌澍道,「待上山時大殿下雖然不必行走,但被人抬抬著也十分耗費精神,此時還是讓大殿下好好歇一歇為好。」
「且大殿下此時,大約也是想要好好靜一靜,不想被人打擾的。」
「父王所言極是。」秦霈鳴勾唇笑了一笑。
馬車繼續緩緩前行。
天上飄落的雪珠子雖沒有增大的勢頭,但因為下了足足半日,地上已是有了一層薄薄的積雪,車輪碾過時,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而那些隨行侍從和宮人行走時,亦是發出咯吱聲和卡察聲。
這樣的聲響,偶爾規律,偶爾雜亂,但每一次發出的聲響都十分沉悶,似踩在人的心頭一般,讓人覺得難受。
原本閉目養神的賀嚴修睜開了眼睛,伸手撥開了馬車上的窗簾。
從車窗內探頭往外望,賀嚴修剛剛好看到了越過前面幾個馬車的其中一輛馬車,亦是有人探頭張望。
是秦霈垣。
且他張望時,並非是往前看,而是不住地向外張望。
在察覺到有人看他,且看他的人是賀嚴修時,秦霈垣慌慌張張地將頭縮了回去。
就連晃動的車簾也很快平靜下來,似乎是被他刻意拽住了。
賀嚴修面無表情地放下了簾子,重新端正坐好。
因為下雪的緣故,行進速度比平時要緩慢許多,直到半下午時,一眾人才到達了山腳下。
接下來便是上山。
以秦毅澍為首,眾人捨棄車馬,拾階而上。
行動不便的秦霈垣則是被人以小轎抬著往上走。
雪天路滑,加上人數眾多,上山的速度十分緩慢,直到傍晚時分,秦毅澍才帶著眾人入了雲凌寺,在寺僧的引領下,各自到禪房歇息。
晚上的齋飯,是寺僧們分別送到了各自房中。
秦毅澍喊了秦霈佑和賀嚴修一併到房中用晚飯,甚至吩咐寺中額外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