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名一怔,一時竟答不出話來。
李希敏又笑了笑,道:“你們二人傷未愈,就留在此地養傷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楊姑娘為了敏敏的事傷心欲絕,這事不能再瞞她,至於其他人,我會謹慎從事的。你不必擔心,我不會透露你們的形跡的,但萬事還要小心。我先走一步了。”說完轉身欲走。
吳名心一揪,脫口而出:“你不見她一面嗎?她很擔心你。”
月光下李希敏的臉蒼白的不見血色,晶亮的眼睛卻有著言之不盡的無奈。他撇嘴苦笑著道:“不必了,知道她沒事,我就安心了。沒將她照顧好,我一直內疚,對不起你。現在,她有你在身邊,我放心。”說完飛身而去。
吳名看著他的背影,輕輕說道:“謝謝!”卻不知道他能否聽見。
皎潔的月光照亮一地的銀白,似乎一切的悲傷、懷疑,都淡淡化去了。
複雜
明月如鏡,照亮萬物。
五王宅靜靜的,其中的臨淄王府的院落更是靜的出奇,所有的僕人都嚴陣以待,注視著後院王妃院裡的動靜。從昨天到現在,每個人的心都懸著,片刻不敢放下。
院中月光下站著一位娉婷女子,怔怔的看著面前的房間。房內的燭火搖曳,顯然也沒有安歇。月下女子的臉色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一身的華服卻稱的她更加憂鬱。她知道她的丈夫此刻就在屋裡,寸步不離那個叫楊侍棋的女子。
小小的房間裡;李隆基看著沉沉睡去的淼;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燒的滾燙的手。從昨天回府後,她便高燒不退,一直說胡話,時時叫著敏敏的名字,人卻一直沒有清醒過來。藥一次次的送來,卻怎麼也喂不進去,李隆基只得以口渡藥,當著妻子、奴婢的面毫不忌諱,坦言他們的關係。
他守了她一夜,王氏怎麼勸他,他也不聽。好不容易到了清晨熱度退了下來,人也安靜了。可是到了傍晚,她做了場惡夢,又燒了起來,王氏和丫頭們用水擦拭她的身子,仍不見效。李隆基看著她燒的通紅的臉,只能一次次的更換她額頭的溼巾。
她仍然囈語不斷,叫著敏敏,叫著媽媽,睡的極不安穩。李隆基看她難過的樣子,輕輕抬起她的頭,枕在自己腿上,輕撫著她的臉,輕聲哄著她,她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忽然,門外人影閃動。李隆基立刻警覺的看著外面。
王毛仲壓低的聲音傳了進來。“爺,李公子有要事求見。”
李隆基神色一凜,看了眼懷中沉睡的人兒,輕輕拍撫了一番,才讓她躺平,將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好,起身走了出去。門外,王毛仲低頭靜候著。李隆基卻對上了王氏的眼睛,他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輕輕搭上她的肩,溫柔的說道:“這兩天辛苦你了。有你照顧她,我才放心。她剛睡安穩,你陪著她吧。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
王氏受寵若驚的看著他,眼底仍是化不開的溫柔嫻靜,微笑著道:“您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李隆基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快步往前廳去了,王毛仲躬身向王氏行了一禮,緊隨而去。
王氏看著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拱門處,心中的酸楚惆悵難以言表。她自嘲的笑了笑,轉身進了淼的房間。昏暗的房間內,紗帳低垂,隱隱約約看見她的身影。心中五味沉雜,緩緩走到床前,挨著床沿坐下,伸手附上她的額頭,當真是燙的嚇人。剛要抽回手,卻被淼緊緊握住。王氏一驚,正好對上了她圓睜的杏眼。
“敏敏,是你嗎?你沒死,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這裡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走了,我該怎麼辦?你別走,千萬別離開我。我們說好的,以後嫁不出去,就互為依靠。你不能說話不算話,不能丟下我不管!我真的好怕,好怕——你別走——別死——”淼緊緊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