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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也就罷了,墨紫只見過裘四裘五數面,每次她灰撲撲的,當牢裘三孃的影子。
“愣著幹什麼?還不接過去?讓四爺發脾氣,你擔待啊?”怎麼愣頭愣腦的?管家很不耐煩,“我也有急事要辦。”
“我不是四爺的丫環。”墨紫本該接過去的。
管家的身份比她高,外園是管家們做主的地方。若沒有主子在場,空閒的一等丫環都得聽其行事。可她骨子裡,沒有奴性。至於這丫環的名銜在頭上晃盪,只半吊子的陽奉陰違。
“你總不是主子吧?”管家有點怒,“讓你去就去。”哪個房裡的丫環,一點規矩不懂!
墨紫見管家都說到這份上,她是不去也不行,只好勉為其難接過去。
管家氣哼哼走了。
墨紫有個衝動,想把托盤往地上一放就走。但,這是等級森嚴的社會。裘三娘與眾不同,張氏,裘四裘五等人卻擺著高高在上的主子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她目前是個婢女僕人。
心頭懸掛一把利刃,她忍氣吞聲走進雁樓。
雁樓是裘府的門面,最近才重新裝點過,富麗堂皇。以她能記得的有限閱歷,卻覺得俗不可耐。名家字畫(不知真假)張張用金框鑲得閃閃亮,就怕人不知道那是值錢東西似的。
正堂擺了一張大圓桌,六七個人圍坐著。除了裘四,墨紫一個也沒見過。
裘四的相貌,比裘五正氣得多。兩道濃眉,一雙劍目,額高臉方,儀表堂堂。一身白雲青松錦袍,襯得他胸寬肩展,膀大腰圓,正是大周最標準的美丈夫樣。與裘五一樣,具備風流的絕佳條件。這類似於大唐往大宋過渡的人文時代,能在外風流也是雅事。
再看,其他人都是上了歲數的中年男子,因此更顯得客座上的裘四氣宇不凡,引得幾雙風情目偷望不已。
原來,就近有三四個歌姬。身穿素色綢緞和粉藍紗,脂粉也淡,身邊果然沒有一張樂器。其中容貌最為出挑的,相思腮多情眼,正用清冷冷卻金脆的歌喉唱一支江南小令,真有點思故人的氣氛。
墨紫心想正好,不用等這小令唱完,她就能功成身退。再不拖延,上前為人倒茶。
裘四看了墨紫一眼,覺得面生,又多看一眼,遂不再注意。
“小侄接管家裡的鋪子不足半年,有勞長輩們多多提點,在此小侄敬叔叔們一杯。”吃飯桌上絡人情,裘四應付自如。
席上人紛紛舉杯。
“綢緞鋪子利薄本高,卻是年頭看年尾。小侄有意開錢莊,想尋人合夥,不知叔叔們可有興趣?”不過要談生意,到底欠火候。
主位上五十開外,穿藏青睿紋袍的中年男子飲完茶,說道:“賢侄不必多禮,你我兩家向有淵源,今後當應多多維繫。”
墨紫一聽,裘四啊裘四,你叔叔們客套過去了。錢莊哪是裘家這點底子能開的?動動腦子吧。她心裡想著,手上沒閒著。裘四這麼敬了一輪,她就得接著倒茶。
“大侄子莫謙虛。誰人不知裘家鋪子讓你大姐經營得風生水起,這利可不是一分兩分。說起來,年後我就沒瞧見她在鋪子裡走動,難不成又親自走商去了?”主位之下的中年男子聲音爽朗,一張四方大臉哈哈笑。
墨紫猜,主位上的是衛大,其次是衛二,那專心聽著曲兒,一臉讀書人般的儒氣,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該是衛三。
因人提到裘三娘,裘四臉上閃過一絲不以為然,“三娘年後一直在家。父親既然將鋪子交給我們兄弟倆,自是不需她再拋頭露面。”
“可惜啦。”衛二扼腕嘆息。
“可惜個甚?”衛大比衛二保守,“再如何能幹,也是一女兒家。專精女紅,在家侍奉雙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