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在裝置科混日子的覺悟。
她私下拜車間一個老工人當師傅,教她學習繪圖和看圖。
她去黑市,是想用張宏城私下寄給她的票據換糧食給那個老工人當學費。
至於張玉敏為什麼不對裴淑靜明言,理由讓張宏城哭笑不得。
繼母一直在節衣縮食的給他準備娶兒媳婦的聘禮。
所以張玉敏才想著去自力更生。
“黑市打死都不準再去。”
“否則被抓住一次,學繪圖和工作都會沒了。”
看著大哥又塞了一把大團結給自己,張玉敏的手抖了一下。
因為這疊錢足足有二十張。
二百塊!
“你大哥我現在每個月拿五十七塊,還時不時的能拿到各種獎勵,兵團報社也經常採用我的文章,這又有稿費(這個是謊話),你這點學費在大哥這裡不算啥。”
“把錢給那位老師傅,算是全部的學費一次繳清,以後可不許去那種地方了。”
張玉敏看了一眼門外,咬咬牙點頭收下。
其實每次去黑市她也是提心吊膽的。
她沒有料到其中一點:張宏城不想她去黑市,也是想讓她少和那個小子經常相遇。
吃完晚飯,張宏城獨自一人出門散步。
明天一早的火車,這一走再回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他準備好好逛逛“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小縣城。
轉著轉著,也不知道怎麼又來到了一個熟悉的所在。
小劇場。
張宏城笑著搖搖頭,自己下意識的跟著人流走,沒想到這些人都是去小劇場看電影的。
“張宏城同志?”
有點熟悉的聲音突兀從不遠處傳來。
於秋麗很是驚喜的看著忽然出現的張宏城,扔下家裡安排相看的男同志大步走過來。
張宏城看了一眼很是難堪的那位男同志,只是淡淡的對著於秋麗點點頭。
扭頭便走。
小於同志看著他的眼神就很不對勁!
他可是有物件的人!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張宏城回家後再也沒出門。
他當然不知道,有個影子在他家樓下一直徘徊了很久很久。
無論在什麼年代,少女的心事總是詩。
宛如撲火的飛蛾。
桃陵火車站臺,來送張宏城的人只有裴淑靜母女和杜郵遞員。
當火車開動,除了有些敏感的張玉敏哭了一回,裴淑靜和老杜都是笑容滿面。
裴淑靜是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收兒媳婦所以才高興。
而老杜則是唏噓中帶著對未來的期盼。
青澀的學生時代已經離他和張宏城這幫人遠去,幾個同班朋友現在工作都很順利,他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
火車的影子消失,送行的人們離開。
一條影子才從柱子後面走出來,悵然若失的看著空蕩蕩的遠方。
晚春時分,草木欣然,微灼的風裡卻全是失落。
她依稀聽到張宏城的母親叮囑他,讓他把物件帶回來......。
好不甘心啊。
於秋麗仰著頭看著湛藍色的天空。
要知道昨天家裡介紹給自己的,可是某局領導家的孩子。
可她的腦子裡全是那一個人的影子。
在她最無助、最恐懼的時候,漫天大雨中,一道雄偉的身影被雷電照亮,從此永遠的鐫刻在她的心底。
尤其是他指著那條可憐的魚,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樣子。
每每想到這裡,於秋麗就會笑著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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