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呵!無論大小事,他都無隱瞞的念頭,那是一種輕鬆的感覺。
文意望著孫天寶講話時淺露的酒窩,競有錯覺她的淚全被他的酒窩接走了,以後她只有微笑的心情,再無今日受驚受怕的機會。
啊!被撿回來的這種大事,他竟拿她當自己人的}兌。
有那麼一下子,兩人心中竟是有口而不能言。
說什麼都好像會壞了這千載難逢的至情。
街燈柔和照著的,是阿寶這等誠摯的男子,她移了視線,與他對個正著,短短一瞬間,心競成倒懸。
也不知怎地這人總是如此自信,又處處這等謙沖,偏偏又相當自負,照理說這是無法並存的特質,他竟都能把它們管得服服帖帖,安排得恰到好處。
除了那一根根豎起的頭髮,文意突然有一種要送他一把梳子的念頭。
“你這個頭髮好像很不聽話,跟你的人是不是不相上下?”
“以前是很乖的,後來隔壁理髮的阿姨搬走後,就沒人可以把我的頭髮弄好。不過,現在已成特色,有一次有一個當事人要來找我。忘了我姓什麼,一時情急竟向法警說,我要找那個頭髮豎起來,有兩個酒窩的檢察官。”
阿寶為他的頭髮也費過好一番心血,但總是鎩羽而歸,頂多三十分鐘後,即開始造反作亂。
文意心想,原來不止她一人注意他的頭髮,他倒也不在乎,反當笑話看,她還真想知道當時法警的反應,遂問:“那個法警聽完後的反應是什麼?”
“根本沒反應,而且馬上回答,那是孫檢察官。當事人一聽才想起我確是姓孫,還對法警大謝特謝。”
文意被阿寶引得大笑,“原來,整個地檢署都認得你的頭髮。那我以後若忘了你姓什麼時,也如法炮製一番。”
文意原來只是開玩笑,她今生是不可能忘記他叫孫天寶的,但阿寶竟把笑話當真。
那摟著肩的手突然僵硬,像是抗議。
無言的抗議。
文意不知所措,只有轉身相對,默默無語,怔怔地望著阿寶。
傘外兩勢加大,淋得方文意背部皆溼。
但她不肯移動,是要他明白,她的世界已為他留一席之地,是無人可以取代,不論將來是如何,孫天寶三個字,她肯定是記一輩子。
阿寶不忍文意淋雨,拉她一把,她紋風不動。
再拉一次,她更倔強地立於原地。
她不要他不明不白,更不要他對她有不清不楚的懷疑。
未來很長,不能將就。
孫天寶為難,他封閉已久的心,不知如何釋放!
他跟自己生氣。
只能無言,四目相視。
丟下傘,陪她吧!
須臾,兩人已成落湯雞,但誰也不顧先開口,他有點生氣,她何苦逼他至此?
也罷!
原來我們都是人世中的痴者,好吧!就讓兩人為此付出代價。
他輕輕地將她拉進懷裡。她溫馴地靠著他的胸膛。她知道她的心有去處了,也知道這個奇情豪特的男子已將她視成自己。
縱使心照不宣,阿寶瞬間偷襲文意的紅唇,她亦輕顫,而不慎地錯踩,在他的白球鞋上有她的鞋印。他打算留作紀念。
文意低頭看著那雙印有黑演的白球鞋,有點訝異,她知道很少人會穿球鞋上班,遂道:“很少人會上班穿球鞋。”
“那是以前當刑警時養成的習慣,抓賊跑得快,現在雖不用天天在外面追著賊跑,但以防萬一。”
說著說著,阿寶競興致一來,拉著方文意小跑步起來,跑沒幾步,方文意直喊不行了。
“立足點不平等,阿寶兄,我可是穿了二寸半的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