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趙老將軍,馮君侯終於結束了尋歡作樂的日子,離開冀城向平襄而去。
沿著通渭水而上,路途很好走。
畢竟這些年平襄與冀城聯絡極是緊密。
每個月往來的商旅車隊數不勝數。
平襄出產的毛料,大部分都要經過冀城,然後再在冀城發往三個方向,漢中、關中、涼州。
同時從蜀地運來的各類物資,也要經過冀城,然後再發往平襄。
所以這條沿著通渭水兩岸開成的道路,就顯得極為重要。
校尉府這幾年還特意調了工程營,同時徵召了大量胡夷人力,對這條路進行擴建修整。
同時最初那些反叛大漢然後被俘獲的胡夷勞力,也有一大批是被投入進來。
對於馮鬼王來說,在基建方面,現在他缺的已經不是基礎規劃和基層的工頭,而是大量的勞力。
對勞力的渴望,馮鬼王是永遠止境的。
別人家還只是想要那些會耕種的勞力,後來最多發展到會紡織的胡女,但馮鬼王不一樣。
他什麼樣的都要。
不會耕種就去工地,去礦場,只要有手有腳,總有安放你的地方。
就連小孩子,那都是可能的後備歸化胡人。
多念幾個、、,多讀幾句“裔不謀夏,夷不亂華”,以後再操著一口似是而非的下洛音:“吾乃雍涼人士”
那不就成為大漢子民了嗎?
而支撐起這種擴張的,還是要以足夠的糧食供應為基礎。
這也是為什麼馮永就算是明明在主糧足夠的情況下,仍然要讓許家二娘子想盡辦法開荒,做好備荒儲備糧工作。
行走在這條大道上,馮永這一行人,人馬眾多,就算是想要低調那也難。
即便是沒有打出旗號,但路上的商旅只要稍有點眼光的,都知道肯定又是校尉府裡的哪個大人物的車駕,紛紛主動避讓。
張星憶掀起車簾的一角,向外看去。
只見路上人來車往,皆是結隊而行,很少有單獨行走。
不去看其他,光是看那牛車馬車驢車,都能知道這些結夥而行的商隊大多都是有跟腳的。
因為普通人家根本就攢不出這麼多的牛馬驢。
就算是現在有了隴右,同時越巂那邊也開始出賣大型牲口。
但牛這種用來耕種的大牲口,除了官府特意租給農戶之外,剩下的,基本仍是掌握在大戶人家手裡。
對種地為主的人家來說,牛可是比馬還要金貴。
蜀地相當一部分耕地,那是水田,馬可不能下去拉犁。
更重要的是,雖然給那些世家推出八牛犁,解放出一部分隱藏人口。
但是他們所要用的牛比起以前來,那可是要多得多。
也就是蒼頭黔首以前就有不用牛,用人也能拉著犁耕種的習慣。
再加上馮永從一開始在漢中就開出來的牧場,還有後面越巂的大規模開發,能夠提供比較穩定的大型牲口買賣和租賃渠道。
所以這才沒有讓耕牛與耕地之間供求關係矛盾加劇。
至於到了現在,漢中、越巂、隴右三個地方,都能供應耕牛。
但是,有一頭牛的人家,即使已經不是村霸,也至少仍是村裡的最頂尖人家。
至於能用牛來拉車運貨的,除世家與權貴,別無他想。
就算是地方上有良田幾千畝的土財主,真要拿出幾頭牛,拉這麼多的貨,走這麼遠的路,那也能心疼出血來。
在這些人來車往中,比較特別一點的,就是那些商隊裡頭,還摻雜著一部分胡人。
張星憶知道,這些胡人基本就是從最初去祁山幫忙給校尉府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