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曹志一會,笑了笑,終於邁步入內。
“外面不收拾便罷了,裡面你也不讓人收拾一番。”
看著滿客廳的凌亂,一些器具甚至還是西來之物,放到外面,遇到識貨的,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曹苗不由地就是有些感慨。
“府上哪有多餘的人手?”
曹志不在意地笑笑,面容有些苦澀,“能走動的,就那麼兩三個,都跟著商隊出去了。”
濟北府肯定是沒有商隊的,也沒有那麼多的人手組織商隊。
但有門路。
而關東這邊,有商隊沒門路的人家,比比皆是。
不過曹志深知樹大招風的道理,所以每次都要只要一成。
無論是和誰合作,都只要一成。
就算是有人硬要多分幾成給他,他也不要。
而且他挑合作人也很謹慎。
但凡大一點的世家,他都不會選擇——這是為了避嫌,也是為了避禍。
小一點的豪強,又沒有那個資格。
所以不大不小的人家,又明裡暗裡拐個彎卻能與某個世家大族拉上關係的,才是他的合作物件。
不缺錢,但也沒有太多錢。
反正就是夠用,還能享用一些西來之物。
這就是濟王府的狀況。
曹苗聽了曹志的話,左右看了看。
“不用看了,這裡只有你我二人。”
曹苗一聽,臉上頓時就是吃驚之色:
“文學防輔官?”
“文學防輔官是用來防大人的,你我兄弟二人,又沒有什麼名聲,哪值得人家輔佐?”
輔佐二字,咬音略重,甚至還帶著一絲譏誚。
“所以大人去世後,最後一任防輔官離任,朝廷就再也沒有派人過來。”
曹植死後,曹苗曹志二人,一人當了濟北王,一人去了鄉下種地。
曹苗這些年來,種地就老老實實種地,如無必要,絕不會打探濟王府的訊息,更別說主動聯絡。
若不然,也不會這麼一副農人打扮。
此時聽到曹志這麼一說,他不由地燃起了一線希望:
“難道朝廷已經一改宗室苛政?”
怪不得允恭會突然叫自己過來。
“想什麼呢?”
曹聲失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曹苗:
“朝廷現在恐怕已是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情管我們這在外面的諸侯王?”
曹苗臉上頓時露出失望之色,然後心裡又猛地一縮,聲音都不禁地低沉了幾分:
“那允恭叫我過來,是為了何事?”
曹志沒有立刻回答,把早就準備好的《六代論》遞了過去,解釋道:
“這是最近在宗室之間流傳的文章,聽說是前些日子,有宗親上書朝廷的奏章。”
曹苗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來,翻開略看了一遍,臉上出現驚異之色:
“這奏章,怎麼感覺……”
“有點熟悉,對吧?”
曹志替他把話說了出來,“我初次看到時,也是有如此感覺,所以有人說,這是大人的遺文。”
“大人確實寫過類似的奏章。”
曹苗有些不太確定,又翻看了一遍。
曹志搖頭:“但這絕對不是大人寫的,大人有手所作目錄,但凡是大人寫過的文章,皆有記載,但此文,我沒有在目錄中查到。”
“你是說,有人假託大人之名?”
曹志點頭。
曹苗越發地疑惑了:“為何?”
曹志的臉色變得有些沉鬱:“洛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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