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皆是絲綢所制,比起裘衣來,也不算是失了面子。
六安城頭射下箭來,很明顯是拒絕了勸降。
陸遜也不著惱,因為這個是在意料之中。
得知勸降無望後,陸遜領著人,在營地裡巡視了一番,督促各營做好攻城的準備。
雖然營地還算是有序,但卻有些亂哄哄的。
陸遜嘆了一口氣,沒有做太多的要求,只是召集各營的將領,吩咐他們約束好自己手底下的將士。
世人皆言吳人善操船,卻不善陸戰,除了歷史傳統,南方無馬等原因外。
還有現在吳國所施行的軍制,也是一部分原因。
除了陛下親自掌握的禁軍,其他軍中各營最精銳者,莫過於將領手中那些可以世襲的部曲。
故軍中統帥,最大的任務是協調諸將,讓他們領諸營齊心向前,不可各自為戰。
不過陸遜身份尊貴,又素來德高望重,所以在他的督促下,吳軍的營地很快就建了起來。
第二日,吳軍有些迫不及待地派出營隊開始攻城。
雖然攻城器械沒有做好,但這並不妨礙吳軍先嚐試把六安城的護城河填平。
六安城雖是廬江郡的郡治,但其實並不算是大城。
不過因為它是臨沘水而建,所以護城河不但很深,而且很寬。
負著土石計程車卒開始向前衝跑,他們身上連皮甲都沒有,有的甚至是衣服襤褸。
這些都是最底層計程車卒,還有一部分死卒。
魏軍在護城河對岸立了鹿角,鹿角後面的魏軍弓弩手在吳軍進入射程後,開始張弓拉弩,箭飛如雨。
吳軍士卒吸進冬日裡冷冰的氣息,然後口鼻噴出白色霧氣,悶著頭只顧向前衝。
箭羽從空中落下來,有的插到地上,有的插進背上的石土,讓吳軍士卒幸運地躲過一劫。
但也有箭羽穿透了士卒的身體,帶著士卒倒在地上,身體裡流出來的熱騰騰的血,很快在這種天氣裡變冷。
沒來得及滲入地下的血很快凝固,和身體一樣,變得冷冰。
更有甚者,沒有被射到要害,哀嚎著倒在地上,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卻又被同袍踢翻在地,然後又有腳踩踏而過。
接著有人踢到了呻吟不已的傷兵身上,自己也跟著摔倒,壓在傷兵身上,揹負的石土撒了下來,把傷兵的臉面掩埋了起來……
陸遜就站在後方不遠處,看著前方空中魏軍射出的密密麻麻的箭羽,面色沉靜,但是眼底卻有一絲絲的陰鬱。
這些年來,吳魏兩軍一直是交戰於合肥城。
魏賊不斷加固合肥,同時又在合肥佈防重兵,按陸遜的想法,自己突襲六安城,魏賊當是沒有防備才是。
從自己順利無比到達六安城下看來,這個計劃確實是成功的。
但讓人同樣沒想到的是,六安城看起來不大,可從魏賊的反應看來,城裡只怕布有精兵強將啊!
這麼想著,再看到衝上去填護城河的輔兵們以極快的速度潰散回來,眼底的陰鬱就更濃了。
“來人,傳令下去,讓軍中加快速度,不要憐惜兵卒,明天務必要把護城河給填平了!”
“還有,最遲後天,務必要把雲梯全部造好,開始正式攻城。”
“諾!”
前方的喊殺聲與慘叫聲,仍隱隱約約地傳入陸遜的耳裡,但他已經沒有心情去聽。
他的目光,看向了東邊。
那裡,正是合肥方向。
只要能攻下六安城,那麼大吳在江淮就有了一個立足點,同時還可以威脅合肥的側後方。
到時不管合肥如何城堅牆固,魏賊也只能放棄。
陸遜想到這裡